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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2:34:46 作者: 白小也
    江予喬不咸不淡:「算是吧。」

    姚曼莉說:「一點都沒有跟男友確認關係的興奮。」

    江予喬想了想,給出八個字的評價:「循規蹈矩、按部就班。」

    姚曼莉「嚯」了一聲,理解地點點頭。

    江予喬不由地再一次想起時嘉琛,越發覺得時嘉琛是個高手。

    從開始到結束,他都穩穩地把握著節奏,讓她心潮跌宕,讓她如痴如醉,讓她甘之若飴。即使最後分手是她提的,但這一點也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甚至分手很久後,回味起從認識到熱戀的那段時光,江予喬依然會心襟蕩漾,總覺得即使讓她帶著分手的記憶回到過去,她還是會忍不住一頭扎進他築造的粉紅夢境。

    江予喬想,這樣將兩個男人放在一起比較,對誰都不公平。

    但人類情緒的弔詭之處就在於不受理智控制。

    姚曼莉玩了會兒手機,看清她手裡的酒瓶包裝,說:「這不是咱們上回買的新口味嗎?車厘子味的對吧?好喝嗎?」

    江予喬回過神,將剩下的啤酒遞過去,淡淡道:「像在喝農藥,有種隨時會被拉去醫院洗胃灌腸的刺激感。」

    姚曼莉一邊接過酒瓶,一邊覷她:「瞧你說的,難喝還喝這麼多。」

    說完,她不信邪地試了一口,臉上立馬掛起痛苦面具,艱難地吞下去才說:「下次再也不買了。」

    江予喬被她逗笑,起身說道:「我先去洗澡了。」

    --

    第二天下午,江予喬捧著一束康乃馨,再拎上個果籃來到醫院住院部。

    鍾成均說下來接她,她走進大門等了一會兒,不多時就看到不遠處的電梯門開,鍾成均從電梯裡出來。

    江予喬揚起笑,正要走過去,可眸光一轉,腳步卻被一個恰好進大門的身影釘在了原地。

    她腦中嗡地一聲,尚未完全展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有那麼一瞬間,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方。

    直到鍾成均走過來,朝她身側揮揮手,驚訝道:「時總,巧。您這是……」

    時嘉琛若無其事地瞥了江予喬一眼,這才對鍾成均說:「有個朋友骨折住院。」

    鍾成均哦了一聲,看向江予喬,接過她手裡比較重的果籃,隨即展臂攬住她的腰身,這才對時嘉琛道:「時總,那我們就不耽誤您了。」

    時嘉琛目不斜視,連餘光都沒有往江予喬身上落,淺笑著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好,鍾總。」

    鍾成均跟時嘉琛告別,江予喬這才朝時嘉琛看去。

    她表情僵硬,眼神恍惚,連個假笑都裝不出來,頓了兩秒後,才微微頷首,低聲說:「時總,再見。」

    時嘉琛睇她兩秒,沒有說話,只不動聲色地點了一下頭。

    走進電梯,鍾成均才問江予喬:「昨晚我離開後,你跟時總聊得不愉快嗎?」

    江予喬回神,搖搖頭說:「沒有,你走之後,我們也很快走了。」

    鍾成均觀察著她的神色,低聲說:「總覺得你好像很牴觸他。」

    江予喬彎彎嘴角:「畢竟是船司高層嘛,總該謹慎些。」

    鍾成均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便不在這個話題上深入,轉而又跟她提起如何討他媽媽喜歡的小細節。

    江予喬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電梯門開,她才下意識地挺了挺脊背,與他一塊兒往前面的VIP病房走去。

    --

    時嘉琛走進病房時,詹子秋正在打遊戲,頭也不抬地說:「誒,要不要來一盤?」

    時嘉琛沒說話,在一旁沙發椅上坐下來,發了會兒呆,繼而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包煙。

    正要抽出一支,但意識到在醫院,便重新放回去了。

    詹子秋不知何時已經結束遊戲望向他,見他一副失魂落魄,要抽菸又放下的模樣,忍不住提醒:「可以去洗手間抽。」

    時嘉琛這才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面無表情地盯了他好一會兒。

    詹子秋後背發涼,摸摸後脖頸,顫巍巍道:「你……看什麼呢?」

    時嘉琛不冷不熱地說:「好好的,非要去踢球;踢球就算了,偏要斷個腿,還矯情地非要住院。」

    詹子秋一愣,隨即罵罵咧咧:「時嘉琛你有病吧?」

    時嘉琛收回目光,沉出一口氣,往沙發靠背上一仰,望著天花板。

    詹子秋琢磨出點什麼,好奇問:「怎麼了你?總不能是你來醫院看我,碰上老情人什麼的,所以心情不好吧?這也太狗血了,我又不是屬月老的!」

    時嘉琛抬手掐了掐眉心,覺得聒噪,沙發還沒坐熱,便起身出去了。

    詹子秋一臉懵逼地說了句:「臥槽?來大姨夫了?」

    走出病房,時嘉琛一時也不知該去哪裡,就這麼閒散地走著,不知不覺竟來到了諮詢台前。

    他腦中驀地閃過一道光,整個人像被本能驅使,到諮詢台問鍾成均母親的病房在哪裡。

    護士報了個房號,時嘉琛道完謝後便徑直走過去。

    剛拐過彎,到了走廊口,他卻停住了腳步。

    像是靈魂重新歸位,時嘉琛下頷緊了緊,而後低頭若無其事地將外套拉鏈扣上,拉起一半,轉身原路返回。

    第8章 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走到外面大廳,時嘉琛在角落找了個椅子坐下。

    想起剛才樓下鍾成均攬著江予喬腰離開,他莫名想到江予喬曾經跟他說過,她從青春期開始,對另一半的想像就是一個知道什麼是愛、怎麼去愛的人。後來再大點,她又在這個基礎上加上一條——還要具備完整獨立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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