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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2:37:22 作者: 青木源
    他手掌重新托在她的手肘上,給她借力。他身形向後微退,像是要拉開和她的距離。

    但明棠才不給讓他躲開的機會,她抽泣了兩聲,兩眼帶淚,盈盈的看向他,「方才讓府君見笑了。」

    元澈靜靜的看她,沒有什麼格外明顯的情緒。

    明棠在思忖他是不是準備把她給丟開的時候,他先往旁退了一步,「那就先請小娘子到隔壁,我給小娘子看看。」

    目的達到,明棠還記得做戲做全套,沒有急著喜形於色,而是眼角帶淚,點了點頭。

    這個莊子不大,莊子上的人也少。這幾步路的功夫,她沒有見到還有其他人。

    屋子裡的陳設十分簡單,除卻必要的臥具之外,看不到幾件其他的。

    明棠在坐床上坐下,她的腿被抬起來、腳上的靴子被雪泥給弄得髒兮兮的。尤其靴底,全是大塊的爛泥。之前不注意,現在看到了,哪怕不要臉如她,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

    她正想著要不要自己趕緊把靴子脫了,元澈已經上手,將她腳上的靴子脫了下來。當把襪子除下來的時候,就見到了腫得老高的腳踝。

    明棠肌膚白皙,腫起一塊格外的明顯。他看了兩眼,手掌握住了她的腳掌。他的手很燙,貼在她的腳心上。

    哪怕凍得識感都已經不靈敏,也能趕到貼在腳心上的,和女人肌體完全不同的粗糲。她不自覺的渾身緊繃。

    她有些心慌,後悔剛才搞出那出。

    現在就算說不用,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握住她的腳掌,轉了幾圈。然後讓外面的老僕送來一隻小小的布包。

    布包灰撲撲的,看著並不怎麼起眼。打開之後,見到裡頭一排排的針。他拿出一根,對準她的腳趾。

    她的腳趾帶著幾分稚氣的圓潤。

    他一直手掌握住了腳掌,緩緩用力轉動,手中的銀針刺中腳趾上一點。

    那瞬間的刺痛讓她憋不住呀的叫出聲。

    疼出來的嗓音里夾帶著驚喘,他臉頰微側,似是向她看過來。

    明棠臉上頓時發燙。

    不過他的臉頰只是稍側,然後手中捻針。

    看著似乎滿心思都在手中的針上,對於別的毫不上心。

    手中轉動的力道比方才好像略重了些。

    她頓時被腳上的感覺吸引去,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見識過宗室,若是遠支的還好,要是和天子關係近些的,一個兩個雙眼都在頭頂上。

    為天子治病是盡忠,願意給她治病,人是真的不錯了。

    她還想說話,他手裡針飛快捻動了兩下。她險些出聲,不得已她咬住袖子,免得自己尷尬。

    不過即使勉強止住了嗓子裡的聲響,她兩眼淚汪汪,元澈不經意回頭,就見到她兩眼淚光。下刻就能落淚。

    過了小半會,元澈終於把針放下來。

    他將手裡的針收好,明棠一骨碌坐起來,將旁邊的被子拉過,將自己的腳遮的嚴嚴實實。

    原本凍僵了的腳,經過那麼下,從腳底他碰過的地方,開始從內向外的生出熱流,將原本凍住的肌體給暖熱。

    她把腳整個都塞到被子裡,也不管自己現在的外袍還帶著點泥土。

    元澈將手裡的布包收拾好,乾淨利落的起身。

    外面的老僕將膳食送了來。

    熱氣騰騰的羊肉湯餅格外誘人。

    她看了一眼元澈,見到元澈已經將針包收拾好,讓老僕收了下去。他坐在離她有些遠的地方,等了小會,也不見他有離開的意思。

    明棠肚子裡已經開始鬧騰了,她就不是個要臉面的人,也不等著元澈離開,持起雙箸就開始埋頭苦吃。

    忙碌中抬頭,見著元澈望著她,眼底里有幾分打量。

    「大王有事嗎?」

    元澈搖搖頭,「我還未曾封王。」

    就算是宗室也不是個個都有王爵,尤其元澈的父親死在宮裡,死因不明,更多出幾分避諱。

    要不然也不會她在宮裡都沒怎麼聽過他的名號。

    「我有事想要問問小娘子。」

    元澈坐正了身子,「陛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也沒什麼不好提的,她將經過都告訴了他。

    元澈聽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還請小娘子好好休息,明日,小娘子應該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這話倒是說的沒錯,她第二日起來的時候,腳上已經消腫了。踩在地上來來回回走,腳踝處沒了前日的腫脹疼痛。

    正驚訝的時候,門外老僕送來了衣裳。

    她身上還穿著之前的衣裳,上頭掛著灰塵泥土。老僕送來的衣裳解了她眼下的困難。

    老僕送來的衣裳是男人的長袍,準確來說應當是少年人穿的。看著有幾分舊了,不是新的,但依然平整乾淨,上頭的暗紋纖細秀美,低調而奢華。

    這個時候能有穿的就已經不錯,至於是男人衣裳根本就無所謂。她把衣裳換上,整理妥當之後,她到隔壁去看元徵。

    外面又下了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上落下,比前幾日的還要大,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她到屋子裡,正好撞見元徵起來,老僕到屋子裡,將爐子裡的炭火換了。

    「臻臻。」元徵已經許多年沒有像這般放肆的酣睡過了。

    幾乎每日都是寅時三刻就起身,卯時已經往太極殿去。哪怕是朝堂休沐,也要在寅時起來去讀書。一年到頭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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