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2023-09-13 12:20:21 作者: 月藏雲那裡
渴的狠了,抿上一口。現在的車廂比硬臥隔間更雜亂。
徐靜安擺在外面的,除了倆窩頭和一個茶缸就什麼都沒了,也不怕丟東西。
但晚上吃飯的時候,她還是先看了看周圍:有吃白面饅頭的,有吃燒餅的,還有吃餅乾的,但大部分都是吃粗糧。
徐靜安這才拿出窩頭,低頭慢慢啃。不一點一點吃不行啊,干哪!
「媽——媽——,我要尿尿!」
小男孩看起來2歲多,正拉著對面的女同志喊。
女同志看起來年輕,不到三十。可能她怕孩子小帶著不方便,也怕孩子亂動亂跑,乾脆將孩子裝在了一個竹簍裡面。
現在的人這麼多,帶著孩子上廁所不現實。
女同志一把將孩子從裡面拉出來,扶著孩子站到車窗前。褲子一脫,小傢伙就朝窗外呲了過去。
到了半夜,火車走走停停,人已經沒那麼多了。最起碼能穿過車廂了!這會兒去廁所的人肯定少了。
徐靜安起身,一路不停地說「讓一讓,麻煩讓一讓」,走到離廁所不遠的兩節車廂連接處。
這裡好幾個壯漢靠著擠成一堆,周圍放著很多行李。
徐靜安下意識的往人群那兒看了一眼。突然,對面有人抬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雙方都愣了下,又若無其事把目光移開。
徐靜安收回視線,很平靜的繼續往廁所走去。
她剛一出來,就碰到一位穿著「的確良」白襯衫,灰色褲子的男同志。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四十多歲,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一股書卷氣。
他拿著一張臥鋪票,正到處問人:「同志,要軟臥嗎?」
現在大多數家庭的日子過得不富裕,所以很多人出差都是能省則省。
就出現一種現象,許多夠級別乘坐臥鋪的人(軟臥和硬臥都有),並不會坐臥鋪。因為可以把差旅費中的差額部分,當作個人補貼。
被問的也是一個男同志,二十多歲穿著「的確良」白襯衫和黑色褲子。
只見年輕的男同志連連擺手說:「不用了同志,我不需要。我年輕力壯的沒事!」
「要不你去問問,上了年紀的或是帶孩子的,體弱的女同志?」說完往右手邊的車廂走了。
原本沒當回事的徐靜安聽到這話後,馬上警惕了起來。
因為對於她徐靜安而言,從來沒有什麼天降的好運。
果然年紀大的男同志,抬頭找了一圈,馬上叫住徐靜安。
「同志——,同志——」徐靜安假裝沒聽到,加快腳步往左拐順著原路往回走。畢竟二人不認識,誰知道他叫的是誰?
「誒,這位女同志叫你呢!」
徐靜安正要走,突然旁邊的一位大姐伸手拉住她。
徐靜安順著拉住自己的胳膊的大手,扭頭看了過去。這位好心不讓她走的大姐,年齡看起來跟她差不多,三十歲左右。
身上穿著一件半舊的襯衣,臉上的線條有些硬,骨架子偏大,梳著根大辮子。
「大姐,你說啥?」徐靜安大聲的問道。
「我說——,有人叫你!」大姐還順手指了指。
這時,那個男同志已經追了上來。
徐靜安扭頭一看,納悶的不行:「同志,叫我呢?啥事啊?」
「先說好啊,借錢借糧的就別開口了!咱們又不認識,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
男同志無奈的說:「同志,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男人一邊扭頭看了看周圍,一邊從兜里掏出臥鋪票晃了晃:「咱能不能出去說?」
徐靜安想了想:「你跟我來。」
帶著人又回到剛才廁所旁邊的車廂連接處。「你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男人坦率地說:「同志,我叫何亮,這是我的記者工作證。」
徐靜安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
何亮接著說:「我這不是想問你,要不要臥鋪票嗎?我常年在外面跑,現在日子不好過,能省點是點兒!」
穿著「的確良」的,問穿舊棉布的坐不坐臥鋪?徐靜安就覺得這事怎麼那麼呢!
徐靜安:「同志,你這張票到哪兒啊?」
何亮馬上回:「到H市!你要是坐不到那兒,就少給點兒。」
徐靜安:「巧了,我也到那兒。你要多少錢啊?」
何亮剛要張嘴,看了看徐靜安,咽了口唾沫緩口氣說:「妹子,我也不多要,20塊錢怎麼樣?」
徐靜安皺著眉,為難的看了一眼臥鋪票。
「大哥,你要是這個價錢,我就不要了。你找別人吧!」
徐靜安說完轉身要走。
「大妹子——,大妹子」,男人趕緊去攔。
「大妹子,你別慌著走。你覺得多少錢合適?我沒多要!」
徐靜安也順勢停了下來。「大哥,我知道你沒多要,而且這軟臥普通人也弄不來。」
指著自己:「可是,你看看我像是買得起的人嗎?」
男人順著徐靜安的手,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的打量了她一遍。
眼前女人面色微黃,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解放鞋上還打著補丁。
任誰看了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這不是個窮人。
誰看了也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是個北京大學的學生,還是H市里刑警大隊副隊長的老婆。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