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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1:43:04 作者: 安如沐
顯然陸景幽不相信,懷疑地盯著她許久,眸光愈發深沉難測,仿佛凝視著掙扎的獵物,思忖應當如何磋磨乾淨吃下去才好。
陸嘉念倒吸一口涼氣,心下登時慌亂起來,靈機一動直起身子,想都沒想就挪了過去。
她主動勾住他的脖頸,心臟猛烈地撞擊心口,鼓起勇氣側首,唇瓣決然貼了上去。
墨發順著歪斜的肩膀滑落,晃悠悠遮掩住唇齒相依的二人,緊緊相貼的身軀若隱若現。
陸景幽措手不及,愣怔片刻後意外地揚眉,按緊皇姐的腦袋反客為主,糾纏得更為深刻難捨。
懷中嬌人兒十分配合,沒有像從前那樣又踢又打,好似有一隻手給他順毛,舒暢與歡悅流遍全身。
方才所有瘋狂的念頭漸漸緩和下去,小溪在層層樹蔭下潺潺流淌,耳畔傳來鳥雀嚶啾。
陸景幽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指腹從脊骨上摩挲而過,轉而移到盛放牡丹之上,愛憐地撫過蕊珠。
他比以往都要溫柔,心底的踏實讓他興致盎然,仿佛終於有興致好好享受佳肴,而非狼吞虎咽,生怕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見。
時而睜開雙眸看去,皇姐杏眸微張,香軟唇瓣咬出血痕,眸中泛著瀲灩水光,點點晶瑩蓄滿眼眶,在幽暗燭火下閃著光芒。
她的心口起起伏伏,指甲嵌入掌心,鼻尖泛起桃粉色,被人欺負般滿是委屈。
這一幕刺痛雙眼,突然間扎入陸景幽的心底,一些拋擲許久的念頭肆意生長。
他心緒翻湧,如驚濤駭浪般拍打著頭腦,衝散為數不多的理智與清明。
不知為何,皇姐越是如此,他越想將她的一切據為己有。
好似向天地宣告她只屬於他一人,從身到心,生生世世,都不能擺脫。
可是他每回這麼做時,耳畔的聲音都不可忽視地傳來,溫熱淚珠滴在手背上。
從前他不會在乎,只會權當沒有發生,愈發狠厲地沉淪下去。
今日卻有些不同。
陸景幽趁著舒氣的間隙,咬牙克制著藤蔓般無邊無際的念頭,疼惜地拂去皇姐的淚花,細碎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如視珍寶道:
「若是撐不住,小櫃裡有皇姐上回要的那種東西。」
陸嘉念努力聚集精神,好不容易才明白他的意思,略一思忖就詫異抬眸。
之前在新婚之夜被他擄來此處,絕望時求他給一杯迷醉溫情的酒,如此便能權當大夢一場,醒來後可以安慰自己並未自願,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
那時他斷然拒絕,只是在酒水中加了軟骨散,還說要讓她清楚地感受每一分折磨。
到底是上回就騙了她,還是後來時刻備下,就為了此刻呢?
陸嘉念沒有力氣想那麼多,強撐著恢復幾分清醒,雙眸迷離朦朧,恍惚地捧起他的臉龐。
眼前的少年劍眉星目,眸中映照著灼灼燭火,又好似能隱約看見漫天螢火,褪去前世陰沉狠厲,如春江潮水般溫柔。
一切都悄然改變,他會為了她壓抑克制,流連地輕聲詢問,不再是一味地索取,枕席間也不再是逼迫與交易。
陸嘉念鴉羽般的睫毛顫動著,沾上清澈淚珠,一簇一簇地貼在一起。
她莞爾一笑,抬起身子迎合著他,搖了搖頭道:
「不必了。」
說著,她悄悄在他通紅的耳根上啄了一下,笑道:
「以後應當也用不上,你收著吧。」
陸景幽先是應了一聲,力道加重了些,隨後對上波光粼粼的眼眸時,才恍然明白其中意味。
皇姐說用不上此物,是因為無須酒來暖情,情自暖嗎?
他難得動搖起來,目光遲疑地俯視著她,帶著些許躲閃,仿佛生怕皇姐搖頭否認,生怕她錯開眸光不願看他。
陸嘉念看出他的心思,忽而覺得很是有趣,柔夷般的手指摸了摸他的下頜,如同獎勵纏著她不放的小狗,含笑點了點頭。
她以為無論前世今生,此時的陸景幽都是冷若寒冰、堅毅果決的帝王,不會有膽怯纏綿的兒女情長。
看來是她想錯了,原來他也有拿不準、不敢面對的東西。
陸嘉念的笑容愈發釋然,眉眼彎了起來,淚珠滑落得乾乾淨淨,白皙細膩的面容儘是春日般的輕柔。
見皇姐如此,陸景幽喉結滾動,得到了很大肯定般埋下頭去,聞著皇姐身上的甜香,勾起唇角陷入其中,好似要把骨肉都融入進去,深深地彼此契合。
山間夜晚微涼,小屋被褥輕薄,耐不住透進來的陣陣晚風。
陸嘉念感受到寒意時,尚且有些擔心,直到觸碰到陸景幽的身軀才煙消雲散。
興許是情至深處,他的體溫比她更溫熱些,如同堅實強健又會伺候人的棉被,時時刻刻蓋在身上,還會顧及她的感受,聽話地調整位置和翻身。
儘管,大多時候配合做這事兒的人是她。
陸景幽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愈發得寸進尺,被縱得不知深淺分寸,屢次險些逼得她一腳踹開。
夜半三更,陸嘉念本就精疲力竭,折騰後更是無力抗衡,只能無奈地撇撇嘴,任由他胡來。
興許是今夜特別一些,權當是她縱容一次,僅此一次。
往後再這麼過分,她定要好好收拾狗東西!
如此想著,陸嘉念心底的最後一層屏障也被撫平,為今夜的所有僭越都編好了理由,心安理得地闔上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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