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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1:43:04 作者: 安如沐
在大梁戰敗之時奪位, 算得上好時機。
況且,於她而言,不覺得被困金鑾殿暖榻,比遠嫁和親要幸運多少。
可是現在想來,以陸景幽的籌謀算計, 完全可以再等一等。
等到她嫁到寧國,大梁疆土歸於寧靜,如此就不必折損兵力擊退敵軍。
她從不覺得, 陸景幽的心會比父皇慈悲, 會不捨得用一個公主換得太平。
陸嘉念越想越困惑, 所有心思都陷了進去,反而不覺得疼了,眸光深深地凝視著不斷動彈的他, 咬牙穩住氣息, 試探道:
「若是你忽然提前動手, 會為了什麼呢?」
陸景幽正沉浸在歡愉之中, 高挺的鼻樑埋在她頸間蹭著,不明所以地抬眸,悶悶道:
「皇姐糊塗了,現在不就是嗎?」
驟然間,他又契合了不少,似是懲罰她不聽話,明晃晃地再次走神。
「嗚嗚嗚......「
陸嘉念含糊出聲,所有話語都堵在喉嚨里,無奈地仰頭緩和,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今生的緣由她自然知道,前世哪能相提並論?
那時候她與陸景幽素不相識,加之上一輩的恩怨情仇,說是不共戴天也不為過。
他怎麼可能為她一人,冒著功虧一簣的風險提前奪位?
難道前世還有隱情,是她至今都不知道的?
陸嘉念神思倦怠,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實在是沒力氣想那麼多,踹了一腳正在進攻的陸景幽,煩悶道: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
一道不悅的輕哼響起,陸景幽動作慢了些,力道卻更重了,極力宣洩被打斷的不滿,隱忍至極地勾起唇角,壓抑道:
「原本我怕皇姐受不住疼,看來是我低估了。」
說著,還未等陸嘉念反應過來,狂風驟雨就卷席而來,狠狠拍打在滿含露珠的嬌弱花瓣上,不容抗拒地在暗夜之中反覆磋磨。
直到花瓣顫動不已,蕊珠落盡最後一滴露水,才稍稍放過。
陸嘉念猝不及防地瞪大雙眸,不知哪裡又惹惱了他,不僅沒打探到想要的線索,還把自己也賠了進去。
她渾身無力,頭昏腦漲,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天已經大亮,屋外山間鳥雀嚶啾,蔥鬱盈滿視線,光是瞧著就心曠神怡。
陸嘉念軟綿綿地伸著懶腰,卻發覺到處都酸痛不已,好似把前世又經歷了一遍。
甚至更為嚴重,連挪動一下都有些困難。
她索性偷懶不起,歇息夠了才發出動靜,候在屋外的侍女畢恭畢敬地進來伺候。
床頭擺著好幾種膏藥,從活血化瘀到消腫褪痕,應有盡有,就差招呼她自己挑選了。
陸嘉念淡淡掃了一眼,不自覺想到昨夜的折騰,登時被這份別有用心的貼心噎住。
看來他是早有預謀,連事後的東西都準備的這般齊全。
不過氣惱也無用,都到了這一步,再沒有回頭路了。
如今她最擔憂的還是京城情勢,以及宮中的母后和皇兄。
萬一陸景幽沒控制住,重蹈前世覆轍,她會抱憾終生,也無法再面對他了。
陸嘉念心神不寧,隨意用了早膳就讓所有人出去,獨自在屋內安定思緒。
推開窗戶,俯瞰京城,公主府成了一片焦黑廢墟,城中各處凌亂不堪。
燕北舊部在城外虎視眈眈,看來沒有輕舉妄動,只有西側門打開了一道口子,些許人馬闖進去威懾,想必後面還有餘地周旋。
她並未完全看懂局勢,只好等著陸景幽回來,親自問個清楚。
但憂思憂慮下,每一刻的時辰都格外難熬,陸嘉念在屋內來回踱步,扶額嘆息了許久,竟然才過了小半日。
她不得不想些別的打發時間,隨意翻看著屋內物件,腦海中再次浮現昨夜的念頭。
興許是前世今生相通的直覺,儘管毫無道理,她還是覺得三年後奪位一事很是關鍵,解開此處會大有進展。
陸嘉念一邊回憶著前世的點點滴滴,一邊打開檀木小櫃,忽然被似曾相識的錦盒吸引了目光。
四角磨損頗多,看來年歲已久,用料也不算上乘,不像陸景幽看得上的東西......
這似乎,是他帶到漱玉宮的盒子。
打開之後,果然放著兩張糖紙。
一張陳舊泛黃,一張皺巴巴的,沾染著點點污泥。
的確是她今生見過,亦是在前世夢境中見過、最後被她撕碎的東西。
陸嘉念微微詫異,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拿起,認真地端詳起來。
這處宅院不會長住,一應布置較為簡潔,除非極為重要的東西,否則不會特意帶過來。
未曾想他會如此在意,難不成真有什麼含義嗎?
陸嘉念想起零碎場景,前世今生,陸景幽似乎都在問她,是否認得這些糖紙。
先前她不甚在意,過一下腦子就否認。
如今細細想來,其中這張印著她生辰的糖紙,是及笄那年賞給宮人的,想必他就是那時得到的。
可是其餘的,她順著思路想破腦袋,還是不得其解,問了他也不肯說。
一張糖紙而已,他得到了又如何呢?
陸嘉念反覆將他們放在一起對照,眼前似有似無閃過些許畫面,帶著莫名的熟悉,又好似很遙遠。
她緊蹙眉頭,逼著自己將它們抓住回味,卻皆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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