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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1:43:04 作者: 安如沐
    陸嘉念氣惱地低聲責怪,不願再思及前日之事, 一抬頭卻發現他得逞般笑著,這才反應過來中了圈套。

    他分明是看出自從那夜之後,她有些躲著她,拿準了此事故意調戲。

    不過如此一來,陸嘉念反倒鬆快了些, 心緒不似方才那般沉重。

    起碼這還像今生的陸景幽,或許一切還有希望。

    她心不在焉地在寢殿轉悠,晚膳只用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 絞盡腦汁思忖著此事如何啟齒。

    畢竟這是捕風捉影的事情, 是她結合陸言清的暗示和前世經歷的揣測, 總不能直接說出口。

    陸嘉念微微頭疼,漫無目的地收拾寢殿,忽而瞥見擱置在角落的一對耳墜。

    冰透晶瑩的墨玉在燭火下瑩瑩生輝, 如同徽墨在冰硯上研開, 其中一隻墜子橫穿一道濃鬱血線, 端莊穩重的墨玉頓時增添光彩, 變得昳麗特別。

    她記得,這是收留陸景幽時,他親手送給她的。

    他曾說,這對耳墜是燕北侯送給蕊夫人的聘禮。

    陸嘉念靈光一閃,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個辦法,將耳墜放在掌心摩挲著,褐色琉璃般的眼眸緩緩轉動。

    將近戌時,宮人們陸續歇息,她早早屏退了身側侍女,獨自坐在床頭髮怔。

    「吱呀」一聲,寢殿大門打開,陸景幽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他徑直行至屏風後,並不避諱地望著一身寢衣的陸嘉念,眸光明亮道:

    「皇姐,可以說了嗎?」

    陸嘉念起身抬眸,恰好與靠得極近的陸景幽撞個滿懷,身形一晃向後仰去,險些跌倒在地。

    一雙寬大有力的手將他托住,不容抗拒地使勁一攏,順其自然地圈住她,讓她的臉頰幾乎貼在她的心口,連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

    熟悉的雪松檀木香鑽入鼻翼,陸嘉念無所適從地掙扎幾下,陸景幽卻抱得越來越緊。

    她只好故作鎮定地在他懷中,攤開掌心把耳墜交給他,深吸一口氣道:

    「沒什麼要緊事,這墜子我留著也無用,於你而言卻意義非凡,還是還給你吧。」

    陸景幽攬著她的肩,掌心一下下撫摸著她薄薄的衣料,以及垂落的墨發,如同給懷中的貓兒順毛。

    聽了這話,他動作稍稍一滯,修長手指接過耳墜端詳,垂眸輕笑出聲,笑意卻不達眼底,幽幽道:

    「皇姐還是不乖,又去偷偷見他了?」

    「沒、沒有!」

    陸嘉念急忙否認,一激靈從他懷中直起身子,迎上他看透了似的目光後,才發覺自己不打自招,硬著頭皮道:

    「我只是覺得,這東西配得上你,戴上去會很好看。」

    「......僅僅如此嗎?」

    陸景幽眸光深深地盯著她,壓迫之感讓她如前世般下意識退縮,可偏偏無處可逃,只能咬緊牙根道:

    「是啊,況且你不是說,這是你爹給阿娘的聘禮......」

    「所以我想贈予皇姐。」

    陸景幽驟然打斷她的話,按著腦袋將她沒入懷中,下頜輕輕擱在她的頭頂。

    感受到懷中嬌人兒的呼吸愈發急促,不安分地四處掙扎時,他歡愉滿足地彎起眉眼,湊到她耳畔與頸間,清淺吐息道:

    「我依皇姐,只是......皇姐必須自己來。「

    陸嘉念敏感地顫動著,抿緊唇瓣不讓輕哼溢出,無論如何踹他都毫無效用,思緒懵懂回味著他說的」聘禮「,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不過見他點頭,她便把一切放在一旁,欣慰地答應了。

    只要能按照她所設想的發展,應當不會有問題。

    「這麼簡單的事情,自然無妨。」

    陸嘉念滿口應下,從未想過戴個耳墜有什麼困難的,一邊從他手中接過墜子,一邊伸手撫摸他的耳垂。

    直到她胡亂摸了許久,摸得他酥癢發笑,都沒有找到扎入耳鉤的小孔。

    「你不會......沒打過耳洞吧?」

    陸嘉念自信滿滿的面容出現了一絲裂痕,絕望地又摸索一番,確定真的沒有。

    「皇姐答應過的,可不許反悔。」

    陸景幽權當沒看見她詫異無措的面容,唇角的弧度更為心悅,一字一頓道:

    「皇姐要自己來。」

    陸嘉念以為會錯意了,愣怔地左右研究好一會兒,始終不敢相信,他竟是想讓她來打耳洞。

    且不說她毫無經驗,到底是傷著皮肉的事情,她怎麼下得去手?

    但她方才逞能答應了,陸景幽又是一副無所擔心的模樣,她再無推辭的理由。

    陸嘉念磨蹭地取來白酒和銀針,學著記憶中嬤嬤們的樣子,用毛筆沾了墨汁點在耳垂上。

    可她終究遲疑不動,一想到要硬生生把軟肉刺穿,心底就不免退縮。

    良久,陸景幽含笑輕嘆,似是嘲諷亦似是別有深意,道:

    「皇姐這就受不了,日後還能受得了什麼?」

    陸嘉念暗暗不服,心道她倒是不明白,他還想讓她受什麼。

    再說了,她分明是怕手上沒輕重,所以一直未下手,怎麼說的她不行似的?

    正抱怨得起勁,忽然一隻手覆蓋在她手背上,趁她不備猛地向下刺去。

    銀針太過細小,她手上力道又不夠,針尖第一回 並未完全將皮肉刺穿,不得不再加把勁。

    陸景幽利落果決地繼續深入,銀針摩擦皮肉的觸感十分清晰,陸嘉念手指發軟,他卻愈發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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