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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1:28:38 作者: 陳十年
陸雪棠就著杯沿抿了口,顧芙趕緊將茶盞放下,又退回幾步之外,始終與陸雪棠保持著距離。
「若王爺沒有旁的事,臣女先告退了。臣女的母親還在那兒等著,臣女不放心。」顧芙微垂著腦袋,露出潔白的額頭,與半截嫩生的脖頸。
「芙兒大可以放心,顧夫人不會有什麼事。本王府中安全得很。」他說話慢條斯理的,帶著微微的笑意,似乎也沒什麼毛病,可顧芙聽著,總覺得促狹。
「皇宮更安全,還不是可能出事……」她小聲嘀咕,上回她便是抱著同樣的想法,讓素月離開,結果便叫他趁人之危,占了便宜。
「什麼?」陸雪棠問。
顧芙搖頭:「沒什麼。」她一方面是真的擔心張氏,一方面也擔心顧洛平會過來,一顆心緊緊吊著,不敢放鬆。
「王爺……」顧芙正要開口,便聽得一陣腳步聲往偏廳而來。
她心中一凜,隨後聽見顧洛平的聲音:「王爺?」
顧芙轉身便欲走,陸雪棠一個箭步到她身側,扣住她手腕,「你跑什麼?如此心虛。」
顧芙掙扎要甩開他的手:「您先放開……我只是不想讓我阿爹瞧見……」
「你阿爹瞧見如何?難不成我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陸雪棠竟還反問她,「我與芙兒,不就是簡單地聊了幾句麼?」
是簡單地聊了幾句,可聊的話題見不得人。顧芙打他的手,重重地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陸雪棠手背上當即紅了一片。
顧芙愣住:「我……」
顧洛平也聽見了這一聲,往這裡過來,「王爺怎麼了?」
顧芙著急地瞪他,眼尾泛著淚花,聲音近乎哀求:「王爺……」
陸雪棠眯了眯眼,終於鬆開手。
顧芙還未來得及思考,便覺得視野中投下一道陰影,隨後一道溫軟的觸覺落在眼皮上,一觸即離。
「你哭了,所以我要親你。」陸雪棠說。
顧芙愣愣看著他。
顧洛平繞過偏廳,到了近處,「王爺,您怎麼忽然不見了?」
陸雪棠大步走出去,神色如常:「見太傅看得認真,不忍打攪,正巧有些事,便先過來處理,想著處理完再來找太傅。太傅可觀賞完了?」
顧洛平欣喜不已:「看完了,今日托王爺的福。」
「太傅言重了,不過一樁小事,若是太傅喜歡,那些東西便送給太傅吧。」
「這怎麼好意思?臣能得見已經很好了……」顧洛平終於看見了身後的顧芙,有些詫異,「芙兒,你怎的也在這兒?」
顧芙張了張嘴,腦子還亂著,不知道說什麼。陸雪棠替她開了口:「是昨日見顧姑娘脖子上受了傷,女兒家在乎容貌,所以特意準備了些藥給顧姑娘,這會兒正叫婢女去取。」
他話音落地,婢女適時回來,手中托著個匣子,給他們行禮:「奴婢見過王爺、太傅,王爺,給顧姑娘的藥膏取來了。」
陸雪棠嗯了聲:「給顧姑娘吧,算不上多好的東西,還望顧姑娘別嫌棄。」
婢女將東西送到顧芙跟前,顧洛平也看著,已然替她道過謝:「多謝王爺一片心意,芙兒,既然如此,你便收下吧。」
顧芙只得收下:「多謝王爺。」
她拿著東西,福了福身:「不打攪王爺與父親說話,芙兒先下去了。」
顧芙匆匆離去,走出好遠,才靠著廊柱停下,她闔上眸子,心還在劇烈地跳著。她睜開眼,看向碧藍如洗的天,太陽已漸漸升空,刺得睜不開眼。
她不知道陸雪棠到底想幹什麼,捉弄麼……亦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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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洛平與陸雪棠投緣,原本還要繼續聊下去,因他有公務在身要處理,這才不得不結束了聊天。回到顧家時已經時辰不早,顧芙心中疲憊,將藥膏隨手擱在桌上,捏了捏眉心。
她只恨不得通通忘掉,可偏偏腦子裡不受控制地回想,那一幕幕,怎麼樣也無法從腦袋中甩走。從這兩日的事,一直回憶到那天晚上。
顧芙趴在桌上,臉埋進肘彎。
到上藥的時辰,素星問顧芙,是要用太子殿下帶來的,還是方才晉王殿下給的。顧芙又是一頓,片刻後,道:「太子殿下給的吧。」
她心裡還是不大信陸雪棠,經過他捨命相救後,倒不是認為他怎樣壞了,而是覺得他愛作弄自己,指不定又有什麼坑啞了給她跳。
素星給她上好藥後便退下了,房間裡剩下顧芙一人,她預備午休,小憩片刻。臨起身前,瞧見了陸雪棠送的藥膏,裝在一個四方匣子裡。
顧芙鬼使神差地打開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精巧的白玉瓷瓶,除此之外,旁邊還置著一對白玉耳環,正是她曾命素月扔掉的那對。
怎麼會在他那裡?他命人撿回去了?
顧芙將那對白玉耳環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一時走神。
他又是什麼意思?把她扔掉的東西再送回給她?
顧芙放下耳環,看那白玉瓷瓶,一打開蓋子,一股清淡的花香味道撲鼻而來,令人略感詫異,竟然聞不出藥味。她湊近了瓶口,仔細嗅聞一番,當真聞不出藥味,反而是很好聞的花香味。
自從三年前張氏生病後,她便不喜歡聞見藥味。這事兒她沒與任何人說過。
陸雪棠怎麼知道的?亦或者,這只是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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