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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1:27:19 作者: 陳浮浪
要完的陛下從僵硬的狀態里緩了過來,可疑的潮紅爬滿了他的耳朵,又沒入髮髻,只剩表情還算鎮定。
他一邊堅定地攬過金不眠,一邊對著胖胖說道:「小國舅,你放心。朕會待他好的。」
暗處的南沛腳下一崴。
小國舅是什麼鬼?!
金·國舅·胖胖氣出哭腔:「哼!」
金不眠看胖胖哭得鼻涕都要掉下來,順手就從瓷壚手上摸出一大塊紙,拽下來按在小孩兒臉上給他擤鼻涕。
瓷壚:「……」
胖胖抓下鼻涕紙,咚一聲扔在他二人腳下,帶著崽們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金不眠朝戲樓方向看了兩眼,瓷壚:「不必擔心,南沛會派人過去。」
金不眠點了點頭,隱晦地抱了抱拳:「方才多有冒犯。」
皇帝敢用斯人這個幌子換聖物,金不眠料定他不會因為親兩下就動怒,相比之下,把智商莫名其妙上漲的小胖安撫住才是要事。
不出所料(?),瓷壚果然非常慷慨地一揮手:「無妨,既然封了你做身邊人,以後親昵些是可以的。」
如果能再積極一點就更好了。
金不眠沒再積極,只是抬手一邀,走在他旁邊:「草民……臣……我看陛下今日興致不錯,且讓崽子們自己玩去,我帶陛下逛逛?」
瓷壚高深莫測地看著他:看看,他就是想和我二人世界!
瓷壚負在身後的手裡冒出一截軟軟的紙巾,尾巴一樣歡快地搖來搖去,面上卻十分勉為其難:「依你。」
金不眠自然是有話想說。
「宮裡葡萄樹下那個木張,陛下覺得如何?」
瓷壚一本正經地看著遠處的花燈,一副十分感興趣,只把三分精力放在金不眠身上的樣子:「不清楚那是個什麼物。」
金不眠:「……不覺得眼熟?」
瓷壚頭上燈泡一亮:「知道了,朕從前在裱畫師傅手裡見過!」
金不眠對著他隱隱求表揚的臉無語半晌,想去拉他背在身後的手,弄點紙巾出來。
瓷壚身上一緊,接著動作利落無比地將摸來的手反著一扣,穩穩握在自己掌中。
金不眠正是從少年向青年過渡的時候,身體從上到下充滿了韌勁,勃勃生機簡直要從頭髮絲里溢出來,叫人一碰上就覺得精神一振。
至少瓷壚是這麼想的,某個瞬間,他甚至很想像從前父皇吸貓那樣對著金不眠吸上一口。
金不眠莫名其妙的眼神及時制止了他。
瓷壚:在變態的邊緣瘋狂試探。
金不眠在他掌心扣了點紙邊邊出來,想要掙脫,卻被瓷壚順勢順著指縫插了進去,牢牢扣住。
瓷壚:「你今天很主動。」
金不眠:「……我覺得你誤會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瓷壚:「不可能,我從不犯錯。」
金不眠誠懇地說道:「我有正事,真的。」
瓷壚一臉我很懂:「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唯一的正事就是我?呵,套路我見得多了,你覺得用這點甜言蜜語就能打動我?」
金不眠:「……」
金不眠:「我也覺得不能,那請陛下松鬆手?」
瓷壚放開了手,但滿臉都寫著:你這小妖精又要欲擒故縱。
金不眠心好累,甩了甩手裡的紙巾:「我斗膽一問,陛下為何認為,金子就比它更體面,更拿得出手?」
話音未落,旁邊一大夥人笑笑鬧鬧地走過來,瓷壚非常自如地走在金不眠外側,自然而然地牽起了他另外一隻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是皇帝沒必要過分重視這點無關緊要的臉面,就是讓老百姓笑一笑,又能如何?」
瓷壚穿著常服,俊俏得不得了,一張臉輪廓分明,垂頭含笑時更是迷人。
這個高大的男人搖了搖頭,聲音低了些:「我不是好面子的人,從前在戍邊,條件艱苦,每天命懸一線,臭個十幾天不洗澡都是常事,可什麼人幹什麼事,我既然接了皇帝這個擔子,自然就要端這個架子。三王叛亂不過就在五年前,眼下,朝廷之內,暗潮洶湧;國門之外,強敵窺伺。我是大荊第一人,我不能弱,也不敢弱。」
他笑了笑,深黑的眼睛中光華流轉:「這些話我想說很久了。」
金不眠微微仰頭和他對視,在這雙幽深的眼裡讀出了更多東西——
想說,可是又能同誰說?
他身前無人,身後的下屬,臣民,又各個當他是頂樑柱。
有些話不是說不出,
只是說出來,自己也覺得累,所幸閉上嘴,笑一笑,當做什麼事也沒有。
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麼?
金不眠仿佛被這雙眼蠱惑了,忍不住就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臉頰,瓷壚側頭,大狗一樣在他掌心輕輕一蹭。
「砰——」
巨大的煙花炸開在頭頂,身邊的人們歡呼笑鬧,呼朋喚友地指著天上煙花,只有金不眠自己知道,在這一刻,怦然綻放的,不只是天上那朵花。
瓷壚:哈!朕就說!誰能逃脫朕的美色!
金不眠一晃神,大感窘迫,但到底是妙都你金哥,窘迫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立馬風流蕩漾地一笑,登徒子一般在皇帝陛下臉上摸了一把,調笑道:「猜錯了吧,我才不勸那些沒用的!我是想說,陛下手裡這些紙,只怕不想咱們想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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