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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了盛靄很久的女傭柳明早就已經嚇得發抖，道：「我、我去喊她來……」

    「等一下，」盛靄對柳明道，「不光喊她，幫我把公館裡上上下下的傭人都叫下來，就在客廳里，給我站好。」

    柳明連忙去了。

    旁邊還有傭人見勢不好，已經給盛靄搬來了一張大椅子。

    盛靄也不在意，就在那張椅子上坐下。

    他身上的西服也還沒換，就這麼往那兒一坐，袖口微微彎起，隔著眼鏡都能覺得眼神冰涼，盛熙陽也是這一刻才隱約覺得，盛靄沒那麼好惹。

    等到趙姨和一干傭人都站在盛靄面前的時候，整個公館都寂靜得仿佛落針可聞。

    盛靄微微抬了抬手，柳明就把那碗清湯麵遞到了他手中。

    他晃了晃面碗，看了一眼裡面的清湯，放到唇邊喝了一口。

    趙姨的身體都開始抖了起來。

    下一刻，盛靄猛地將手中的面碗扔了出去，清脆的碎裂聲後，伴隨著幾個女傭驚慌失措的叫聲，麵湯濺灑得四處都是。

    盛靄輕聲問：「你們就這是這樣伺候小少爺的？」

    第14章 哥哥發威

    公館的客廳中，站滿了傭人，沒有人敢說話。

    盛熙陽站在盛靄的身後，看著他剛才扔出去的那個摔成碎片的碗，心頭突突地跳。

    穿越過來第一次見盛靄發脾氣。

    就是這樣的人，之前把他抱在懷裡問什麼時候原諒哥哥，給他親手端姜撞奶餵給他喝，在發生槍案的時候把他壓在身下……本來以為是一個極其溫柔的人，沒想到，發起脾氣來，這麼嚇人。

    盛熙陽垂著頭都不敢說話。

    他好像跟那些傭人一樣。

    盛靄見沒人說話，便問道：「趙姨，我聽熙陽說，是他自己想吃清湯麵的，是不是？」

    趙姨一激靈，抖了抖，看向盛熙陽，然後結結巴巴道：「是、是……」

    「那你就是這樣給他做的？」盛靄問，「你要不要自己嘗嘗，看看是什麼味道？但凡你多一點鹹味，我也不至於如此。」

    趙姨的嘴唇都白了。

    盛靄摘掉了眼鏡，把金邊眼鏡放在胸前的口袋裡，聲音依舊是輕的，卻帶著震懾人心的力量，「他跳了此河，性子變了，你們就敢踩在他頭上欺負了？飯也不給吃，面也不放鹽，你們當他是什麼？」

    傭人們全都低著頭。

    「還有，」盛靄站起身，「我不知道是誰聽到的風言風語，也不管真假就在公館裡傳，說什麼……盛熙陽不是我的親弟弟。」

    他這話一說出來，不少傭人都抖了抖身子。

    因為不管是聽八卦還是傳八卦，他們總歸是摻和了那麼一腳。

    盛熙陽也抬起頭來看了盛靄一眼。

    他其實一直摸不清盛靄的態度。

    盛靄戴著眼鏡的時候總讓人覺得溫文爾雅，讓人覺得平易親人，不戴眼鏡時，眉眼還是冷俊的。

    安靜了一會兒，他說：「我不戴眼鏡，就是為了不看清你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因為我現在並不想知道是誰傳的這個消息，我也不想把他抓出來。但這件事情，只此一次，我也只說一次，再讓我聽到有這樣的傳聞，再讓我知道你們對小少爺不尊敬，我不管你們在這個公館資歷多老，是老爺還是太太的人，我都會把你們請出去。」

    公館中寂靜得無人敢言語。

    「盛熙陽是我弟弟，」盛靄的聲音一如既往平靜且輕，「在他還小的時候，我就處處維護他，照顧他，他比我小七歲，我照顧他本來就是應該的，不因為他性子怎樣。但是你們如果偏聽傳聞，我一秒鐘都不會忍，今天是給你們這些老人們留面子，否則沒有下次了。」

    說完以後，盛靄重新戴上眼鏡，對所有人道：「我說完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地上也收拾了。」

    一瞬間，走得走，散得散。

    只留下趙姨和幾個傭人收拾灑了一地的湯麵和碗。

    也沒過多久，就有人重新端著一碗金湯麵上來了。

    盛熙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他坐下來就開始狼吞虎咽，因為真的是太香了。

    吃著吃著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盛靄一眼。

    恰好盛靄也在看著他。

    那一刻，盛熙陽對上盛靄的視線，感覺到了盛靄怔然的視線。

    似乎盛靄看著他，想到了別的什麼。

    但盛熙陽不知道。

    第15章 欲蓋彌彰

    晚上盛熙陽在自己房間裡洗過澡，擦著頭髮，因為沒事幹，所以推門出去。

    在下樓的時候遇到了趙姨。

    趙姨看到他都嚇得要繞路走。

    盛熙陽撓了撓頭，也沒有辦法，繼續往下走。

    他住三樓，在經過二樓的時候，隱約聽見了一點說話的聲音。

    盛熙陽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原地，也能夠聽見房間裡傳來盛老爺盛明的聲音。

    盛熙陽也想聽一聽，就往後撤了撤，挨在了牆角。

    盛明在房間裡問：「你今晚發這麼大脾氣，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盛靄淡淡道，「他們對熙陽不好，我該發這個脾氣。」

    盛明嘆了一口氣，「連傭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你還在欲蓋彌彰什麼？」

    「我沒有欲蓋彌彰，」盛靄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顯得特別冰冷，「他是我弟弟，是他們在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