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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1:24:45 作者: 昭野瀰瀰
    跟江寄月一周一兩次的雙排是他最開心的事情,就算見不到江寄月,能聽到江寄月的聲音,就足夠他開心很久。

    在知道他沒吃飯後,江寄月會給他點外賣,換季的時候,江寄月會提醒他多加衣服。

    江寄月開始向他說起生活上的小事,開始對他袒露內心,會談及夢想與未來……

    時燼覺得,他跟江寄月已經是朋友了,想見到江寄月的念頭一天比一天強烈,在知道江寄月嚮往比賽舞台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向江寄月發出了一同去看比賽的邀請,讓他失望的是,江寄月沒有遲疑就拒絕了他。

    他沒有放棄,間隔了很多天再次給江寄月發出邀請,依舊被拒絕。

    他堅持了很久,不知道第幾次了,江寄月終於答應了他。

    約定好哪場比賽哪一天,約定好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出發前的前一晚,他興奮地睡不著覺,熬夜之後依舊精神百倍,他滿腦子都在想見到江寄月後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帶江寄月去哪裡玩。

    知道江寄月忙於學業沒有空閒時間,他提前好幾天就開始查詢攻略並做了詳細的計劃。

    他太興奮了,以至於忽略了一件事——

    江寄月已經有兩天沒有回他消息了。

    約定見面的當天,兩人應該保持正常的聯繫,如果對方失聯,這場會面很有可能以失敗告終。

    時燼在比賽場館門口等了江寄月很久,一直等到場館內的比賽開始了,都沒等到江寄月出現。

    因為江寄月這段時間對他的縱容和體貼,讓他的小心翼翼變淡了,那時的他還沒成年,心智還不夠成熟,一直假裝懂事的他也有了小脾氣。

    江寄月連日來對他的忽視他其實都記在心裡,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即使江寄月隔幾天給他發消息,他也不會在意,正因為得到了江寄月的回應,體會過江寄月也是會主動會有熱情的回應後,他開始變得不滿足。

    他在門口站了很久,等到比賽結束,所有人都散場後,依舊沒等到江寄月到來,也沒等到江寄月的回覆。

    一氣之下,他第一次對江寄月發火了。

    ——騙子,我等了你好久,你為什麼不來?

    ——我不跟你玩了,我有錢,我會找很多比你玩得好的陪玩!

    發出這兩條幼稚的話後沒多久他就後悔了,可撤回已經來不及了。

    他迅速做出補救,也想到了一個讓他心慌的問題。

    江寄月會不會是在過來的路上出了什麼事情?

    所以才沒有回覆他的消息。

    時燼去了派出所,當警察詢問他具體信息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根本不知道江寄月的具體信息。

    明明他已經了解江寄月的興趣愛好,知道江寄月有過想成為電競選手的夢想,知道江寄月渴望站在賽場上,可他竟然連江寄月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他到底是有多遲鈍愚蠢?

    他茫然無措地跟警察說:「我只有他的Q/Q。」

    換來的是對方無奈地解釋:「光有這個是沒用的,你怎麼連你的朋友叫什麼都不知道呀?」

    對方沒說,時燼卻看懂了對方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們真的是朋友嗎?你確定你不是在報假警嗎?

    他跟江寄月不是朋友。

    他自以為江寄月已經向他袒露心防,其實他只是被表象蒙蔽了,江寄月從沒有真正的朝他走近過。

    只不過是不想打擊一個小孩的熱情,所以才會願意遷就他,願意與他保持聯繫。

    他直覺,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對江寄月主動,江寄月也不會想起他,會徹底將他遺忘。

    他失魂落魄地回家,被最壞的想法折磨了好幾天,這期間,他都沒有放棄聯絡江寄月。

    在一遍遍洗腦江寄月根本不在意他之後,他還是不肯放棄。

    也是在那時候,他發現了,他早就在與江寄月的相處過程中,在江寄月偶爾對他的主動里,喜歡上了江寄月。

    外婆去世的噩耗傳來,時燼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情,冷靜地辦完了外婆的葬禮。

    外婆離開了,他被留下了。

    江寄月消失了,無論他怎麼尋找,都找不到江寄月的蹤跡。

    他在孤獨的煎熬里垂死掙扎,對江寄月單方面的精神寄託變質了,變成了遲來的醒悟,以及可能永遠都不能宣之於口的單戀,他又將這份單戀轉化成了能讓他繼續存活在這世上的唯一依仗與藉口。

    漸漸地,這份單戀變成了執念。

    江寄月曾經跟他說,要按時吃飯,不要讓不快樂積聚在心裡,學會向前看,會有更美好的明天與未來。

    他謹記著江寄月說過的話,花了很長時間從痛苦中走出來,開始主動認識新朋友,開始學會偽裝自己,將所有負面情緒遮住,不讓人窺見。

    從16歲到25歲,他喜歡著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人那麼多年,這份感情沒有被時間沖淡。

    朋友不理解他,覺得他只是誤會了那份感情,他的喜歡其實只是年少時沒有得到的遺憾罷了。

    時燼笑笑沒有回答,這不是遺憾,在漫長的歲月里,這份感情已經變成解不開的執念了。

    從被江寄月救下後,他就完全屬於江寄月了。

    不管別人再怎麼不理解他的想法,他就是喜歡江寄月,近乎偏執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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