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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1:16:11 作者: 予我白鷺
    他摸出根煙點上,打算抽完就走。

    楊凱南狗頭狗臉地湊過來,目光炯炯有神:「你來晚了,小沈妹妹剛走。」

    傅柏凜瞥著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貨,眼眸微沉:「滾回去陪你老婆。」

    楊凱南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沒錯,柏凜哥,我有老婆,你沒老婆!我贏了!」

    「……」傅柏凜微眯起眼眸,攢積著危險。

    然而醉鬼毫無察覺,他壓低聲音:「我老婆不讓我跟你聊小沈妹妹,別告訴她。」

    轉頭,他蹭地站起來,沖梁盼大喊一聲:「老婆!我沒跟柏凜哥提小沈妹妹,我發誓!」

    梁盼原本醉得半睡過去,聽到這話,忽然驚坐而起:「初初寶貝呢?我初初寶貝呢!」

    旁邊有人說,沈棠初早走了。

    「啊,走啦?是不是我把蛋糕抹她臉上她生氣了?」梁盼咕噥著。

    傅柏凜深黑的眼眸忽然沉了下。

    他一直嗅到甜膩的奶油味,飄散不去,還以為是沾染了她頭髮的味道。

    這下一低頭,才看見領帶上沾著的杏色痕跡,只是在夜色里不明顯。

    味道卻如影隨形。

    他靠在沙發上,將楊凱南趕走了,指間夾著煙,神色淡漠,在喧鬧中獨享一份疏離,冷感的壓力無聲蔓延。

    在場的大都知道傅柏凜其人,他不好接近,沉默間釋放出懾人的氣場。

    傅沈兩家的事不是秘密,知情人自覺地避開不提。

    但這種龍蛇混雜的場合,總有幾個在狀況外的。

    被朋友帶來的一個粉發小網紅好奇地問:「沈棠初?是不是和周詩文搶小白臉的小富婆啊?」

    小網紅帶來的朋友附和她:「對對對,男的叫鍾辭樹,大帥比。」

    有人咳了兩聲,差點把酒嗆出來。

    覷著傅柏凜在暗處的神色,又看不出什麼,情緒都被吞沒在凜冽的外表下。

    「說這些幹嘛,無聊,來來來繼續玩!」

    骰子散落在桌上,被人六個一抓扔進骰盅里,響起一陣雜亂的嘩啦聲。

    傅柏凜就在這片噪音中淡聲開口,漆黑眼眸如一片平靜的海域:「別打岔,讓她接著說。」

    空氣沉默了幾秒,一片難捱的寂靜。

    小網紅不認識傅柏凜,但被他俊美的外形吸引,加上旁人對他格外忌憚的態度,便知是這圈名貴里的大人物,看起來破難伺候。

    沒想到他這麼給自己面子,她心中微有得色,只想更賣力表現。

    她滔滔不絕,把知道的全倒出來。

    「鍾辭樹啊,聽說他最早在巴黎做過模特,大學都沒讀完,後來好像得罪了人,被驅趕回國,又進圈拍戲,後來不知怎麼搭上了周詩文,還拿了好幾個資源。」

    「沈棠初把他搶過來,聽說花了不少錢,給他買房買車,還要花錢捧紅他!」

    楊凱南被震得不輕。

    偷摸著望了眼左側的男人,他陷在暗處,神色莫名,只有指間猩紅明暗閃動,就這麼夾著煙,卻一口不抽,修長的手指在膝蓋輕點著。

    半握著拳,手背青筋畢現。

    傅柏凜的眼下一片陰翳。

    只有熟人才能看出傅柏凜情緒敏銳的變化。

    他上學時,不耐煩,焦躁的時候喜歡轉筆。

    現在這個習慣改了,手指隨便敲什麼,都是在壓抑情緒。

    」老婆快醒醒,有人在說小沈妹妹男朋友壞話!」楊凱南決定把自己戰力豐富的老婆叫起來。

    梁盼被晃醒。

    什麼?哪個不要臉的敢說沈棠初閒話?

    她一把推開楊凱南,目光醉意熏然,忽又燃起亢奮的戰意,虎著聲音道:「初初寶貝新男友人帥條子正,八塊腹肌,帶得出手暖得了床,為他花點錢怎麼啦!」

    「……」

    楊凱南捂住胸口。

    呼吸開始困難。

    他忘了,他老婆喝醉後是個狼滅,殺起來不分敵我。

    傅柏凜輕敲膝蓋的手指頓住,微凝的目光裂開細小的罅隙。

    暖床……呵。

    不久前,沈棠初抬起雪白下顎,天鵝般纖細的頸項如月色皎潔,平靜的批評他的吻技。

    他抖落菸灰,唇邊扯起一絲凜冽的弧度。

    那雙漆黑的眼睛情緒莫辨。

    楊凱南覺得有必要搶救一下。

    他挪到傅柏凜身邊,表情乖巧:「那個,柏凜哥,其實你跟小沈妹妹都過去了,她做什麼也正常,對吧?」

    「當然,」傅柏凜將菸灰磕在地上,抱起手臂,深吸了一口,事不關己道,「我祝她幸福。」

    這時候傅柏凜手機響了,打斷了他的話。

    他看見屏幕上的來電人是何磊。

    傅柏凜面無表情地接起來。

    「傅總,我跟著沈小姐到了家懸鈴街一家小酒吧,隨後她和一個男人一起出來,兩個人打車,去了……」

    「說。」他眉眼間浮起幾分不耐。

    何磊坐在車裡,望著沈棠初步履搖擺,被男人扶進燈火璀璨的感應門裡。

    他的臉色透出幾分視死如歸的僵硬,「去了LC酒店。」

    第17章 「不是你未婚妻了」(一更)……

    沈棠初是被鍾辭樹扶進酒店大堂的。

    不是何磊想的那樣, 她沒喝醉,本來從A-night坐計程車離開後是想回家,途中經過懸鈴街, 想起今天周一, 鍾辭樹會在街尾的春藤酒吧唱歌, 她就讓司機停車,打算進去聽幾首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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