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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1:13:53 作者: 喬跡
    「Thinking baby are you there(想著親愛的你是否在那兒)

    Staring out your bedroom window(凝視著你臥室窗外)

    Baby do you even care(親愛的你是否記掛)

    Was a love a work of art(愛情是幅傳世之作嗎)」*

    「.......」

    時間流逝。

    中途韶伊跟裴觀宴簡單吃了點東西作午餐,向外瞧,沒有一絲動靜,只剩茫茫的雪。

    車裡的溫度也逐漸下降,韶伊再次縮腿。

    不知道過了多久,雪色被暮光映得金黃。

    「裴觀宴?」她輕聲叫。

    「.......」

    「裴觀宴?」

    「.......」

    得不到回應,韶伊的心驀然墜落,掙扎著回身,想要看看他。

    裴觀宴環住她的胳膊動了動,將頭埋在她頸間,「在呢......」

    「你怎麼不說話了呀......」韶伊小心地問。

    「我累了......韶伊。」他鼻音很重。

    「你怎麼了?」

    「累......手機在抽屜里,記得隔一段時間檢查一下......密碼是你生日。」

    「你怎麼了?」韶伊掙開他的懷抱,回身。

    裴觀宴眼皮耷拉著,很疲倦的樣子,仍然保持著雙臂張開的姿勢,右邊大腿上已經乾涸的大片血跡格外扎眼,那裡的傷口似乎被布條勒緊,簡單處理過。

    韶伊如遭雷擊。

    呆滯了三秒,不知所措。

    他一直不讓她起身,是怕她看到他的傷口麼?

    所以他才會交代食物和水的位置,告訴她手機在哪裡,應該如何等待聯繫外界的機會。

    「裴觀宴,裴觀宴裴觀宴。」她伸出手,想按住他的傷口,又縮回。

    又伸出去,抓住他的肩膀,拼命搖晃。

    她沒什麼力氣,裴觀宴只是微微晃動,她更著急,眼眶蓄滿淚水。

    「你別睡啊,睡著就起不來了,你不許睡!」

    「不睡,不睡。」裴觀宴強撐著睜眼,「你跟我說說話,我就不睡。」

    「好,那你不許睡。」她拼命搜索話題:「還記得昨天的鏡頭嗎,我拍攝的時候不怎麼順利,直到看到你......看到你才安心,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那種感覺,以前有個前輩也說過,冬天太冷了......」

    她口不擇言,幾乎想到什麼說什麼。

    裴觀宴努力配合著她,是不是笑一笑,但他的嘴唇毫無血色,並且因為寒冷,整個人抖動不止。

    韶伊抓起自己的毯子圍他身上。

    不行,不夠暖。

    她慌亂無措,擦了把眼淚。

    視線掠過前排時,她俯身,看向油表。大概他昨夜這麼做過一次,剩下的燃油不多,但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果斷啟動車子,打開暖風。

    她披上毯子,又把他攬到懷裡。

    寒意使她忍不住發顫,但她不可以退縮。

    「還記得那張紙條嗎?我留在衣服里的那張,我說我要在頒獎典禮上求婚的那張......」

    裴觀宴費力地點頭。

    韶伊抑制住鼻酸和哽咽,一字一句說:

    「你不要睡,好好聽著,裴觀宴,這些話我只說一次。」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東西扔得那麼乾淨,獨獨還要留張字條給你麼?」

    「因為我沒想過別人。」

    「我那時就覺得,我等著,你要是回頭,我就繼續跟你走下去。」

    「你要是不回頭,我也就不要這感情了。以後再也不要這感情了。畢竟我還可以拍戲,生活依舊很充實,也不是不能活。」

    有些人就是這麼執拗。

    說她看得清也好,看不清也好,她就是這麼犟。

    關於後不後悔、值不值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標準。

    她只能做到當下無悔。

    裴觀宴渾身脫力,恍恍惚惚聽著。

    用盡力氣睜開眼,看到她白皙的面龐,堅定到近乎執拗的眼神。

    在這一刻,他才知道人的感情,可以這麼強烈。

    原來可以,這麼強烈。

    他這時才知道,原來他是一直被深愛著的。

    他這時才知道,他如此強烈的想要留住她,是因為她賦予了他愛人的能力。

    韶伊笑著哭,哭著笑,說我心眼特別小,記仇記得可清楚。裴青荷做的那些,你縱容的那些,你沒看清之前傷害我的那些,我全都要還回去。

    裴觀宴啞著嗓子,說那你報仇吧,我替你兜著。

    我替你兜著。

    韶伊聽到這句話,再也抑制不住淚意。

    她用盡力氣,擁緊他,想把他揉成自己身上的一根骨頭,一塊血肉。

    永遠不分開。

    「什麼?」裴觀宴似乎說了些什麼,她沒聽清。

    他張了張嘴,她湊過去,聽見一句:「紙條......R國......寫的什麼?」

    問她在R國的咖啡館寫的什麼。

    「我不告訴你,你自己去看!」

    裴觀宴無奈地勾唇笑,眉眼間掩不住倦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韶伊......答應我,一件事,別忘記我,好不好......」

    韶伊死命咬唇,遏制淚意,「那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你不要死。」

    「不死......」裴觀宴喃喃念著。

    「回頭......我要去R國,親自去看,你寫了什麼......」

    他終究忍不住洶湧的睡意。

    感受到懷裡突然增加的重量,韶伊慌亂,心肺被擰到一起似的,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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