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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1:13:53 作者: 喬跡
    不等韶伊說什麼,姚寧已經捂肚子跑回工作室。

    身後一陣叮鈴脆響。

    「韶伊?」

    韶伊回頭,看到金意濃走過來,有些驚訝。

    「巧姨?你怎麼在這?」

    「我之前跟影視圈有點關係,好久沒參加過電影節了,這次收到邀約,就來看看。」金意濃笑,扶了扶頭上的寬檐編制帽,「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韶伊有些擔憂地看向姚寧離開的方向。金意濃挽住她,「咱們就在窗邊座,一會兒你那位朋友出來,肯定能看見,別擔心。」

    /

    韶伊被金意濃挽著,跟在她身後進門,眼睛留意著店內的裝飾。

    這裡的裝飾很簡單,窗台上擺了一排綠植,除了半開放式吧檯,就是幾張木桌,吊頂的燈上罩著個暖融融的黃色球形外殼。

    視線挪到另一側窗邊,韶伊停住腳步。

    裴觀宴坐在桌後,看見她的目光轉過來時,莫名有些拘謹,緩緩抬手輕揮了下。

    「祝賀你獲得提名,韶伊,這些花......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

    他身邊擺了一束花,深紫鳶尾,霜色鬱金香,淡紫茶桔梗,雪柳,莢蒾。

    韶伊立即回身拉門。

    金意濃抓住她,「別走呀,韶伊,跟我聊不是跟他聊,你不想見他我就讓他走嘛,好不好。」

    韶伊沒有讓步的意思,裴觀宴苦澀一笑,視線在她身上貪戀地多留了幾秒,起身離開。

    「你很有才華。會有機會登台致詞的。」經過她身邊時,他垂眸,「如果......」

    她背過身,他將話咽回。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街道以外,韶伊才跟金意濃選了張桌子坐下。

    金意濃拿菜單問她:「喝點什麼?」

    「您想聊點什麼?」韶伊雙手交握放到桌子上,看向別處。

    「別著急。」金意濃揮手叫服務員,「你一會兒要上紅毯,不要喝飲料了,來份小點心吧。」

    注意到店員朝這邊走,韶伊立即挪開視線。

    店員走過來,金意濃用日語點單。店員在桌上放下紙筆,解釋了些什麼,金意濃點頭。

    店員離開,金意濃托腮問:「我來呢,是聽說你跟觀宴之間依舊不是很愉快,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對於這種問題,韶伊已經沒有回答的欲望。

    她只是淡淡地看向身前的紙筆。

    「或者說,是什麼讓你放棄了他呢。因為他不是個稱心如意的男友?還是因為你覺得你愛他,他不愛你?」金意濃問。

    「他很糾結這件事嗎?」韶伊假裝不解。

    「或許以前糾結過。」

    以前糾結過?

    韶伊笑。

    他怎麼會把心思放在這種問題上。

    「你別不信,韶伊。至少他有懷疑你的理由,劇本,你做過,對嗎?」

    金意濃不是什麼質疑的語氣,只是隨口一提似的,韶伊卻一愣,「劇本?」

    「嗯,關於你見他時的一舉一動是有劇本的——至少你剛開始接觸他,是有目的的,對嗎?」

    韶伊只覺得眼皮猛地一跳。

    身體各處都被抽了半根骨頭。

    就像有一天突然知道,自己拼命捂緊以為無處可以泄露的秘密,其實早就被大雨沖刷到別人眼皮子底下。

    原來他早知道那件事。

    那她剛開始在他眼裡,是像一個小丑一樣在表演嗎。

    「我承認這件事。」她說得有些艱澀,「剛開始接近他,是因為裴青荷對我的惡意打壓。」

    金意濃:「我了解過青荷跟你之間的一些事。未知全貌,我不評價你們之間的恩怨,但我知道她從小被家裡寵壞了,進公司後也借自己的身份,想打壓誰就打壓誰。」

    「做了就是做了,我承認我世俗、算計,但我不愧疚。」韶伊垂眸,「這段感情走到最後,我不欠他。」

    始於利益,深陷和脫身都是出於真心,她無愧。

    「韶伊,如果真的只是因為世俗算計,你會這樣嗎?」

    「當然不會。我......I loved him.」

    她付出過,這沒什麼好遮掩的。

    雖然愛字總是難以脫口。

    「我相信你。但是他知道劇本這件事實屬偶然。你是演員,他只是意外入戲的人,我想他後來也判斷不清你到底是愛他還是演他吧。」

    韶伊搖頭笑一笑。

    她不太想繼續聊這件事,金意濃試圖引導她,韶伊指了指身前的紙筆,問是用來做什麼的。

    金意濃頓了下,解釋說是店家舉行的時間膠囊活動,可以寫一段話存下,等三年後再來取。

    韶伊點頭。

    金意濃耐心勸道:「我想他是愛你的,韶伊,不然他那麼驕傲的人,不會這麼纏著一個人不放。為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呢?」

    藍莓芝士蛋糕上來,韶伊捏著勺柄左右晃動。

    她垂眸,鴉睫卷密,絲毫不為所動。

    「前兩天聽家裡的小輩說,他身上一直帶著一條珍珠項鍊,我跟周煒八確認過,就是你戴過的那串。」

    珍珠項鍊?

    韶伊微微陷入回憶。

    好像是有這麼個東西,某次裴觀宴去歐洲旅行時帶回來的。他大概只是一時興起,她卻高興地戴了好久,直到後來他因為什麼事不告而別,她才心灰意冷把東西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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