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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0:39:08 作者: 錦繡灰
「你說誰?」長風心中隱有揣測,分外不安。
長遙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只道:「我很早以前就想知曉,為何我們四個人的排位你在我先,一二三四之名,我可從來不服。」
他抬頭,眉眼三分邪意,挑釁一笑:「今日我倒要瞧瞧,你配不配被人叫一聲大哥?」
......
侍女為皇后更衣整妝,而後退下,皇后獨身倚在榻上歇息,俱服殿中空無一人,遠近悄然無聲,只有風吹過迴廊,帶起了飄搖紗帳。
一個身影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大殿,沒有宮女侍衛阻攔,因為此刻他們已在迷香中昏昏沉睡去了,這是南疆秘香,只要一挑指的量,便能叫一個村子的人瞬間人事不省。
「子寧......」
南天冽站在她身後柔聲喚道。
哪怕早已知曉她真正姓名,他仍是願意這樣喚她。
「當日你說,你雲子寧的夫君今生今世必定只有你一人,如今李玄煜被朝臣左右,就要廣納後宮,驕傲如你,可還願忍氣吞聲留在他身邊?我知曉你不快樂,你喜歡像鳥一樣自由,怎能被關在深不見天日的宮牆裡?子寧,還記我說過要帶你看遍世間美景,吃遍天下美食,現在我來帶你走......」
「也許此時她在這裡,當真會和你走也說不定。」
榻上之人緩緩起身,錦服鳳冠瞬間撕裂,露出底下黑衣勁裝,轉過身來,她長發盡束,眸色冷淡,面無表情望著他。
南天冽臉色驟變,咬牙道:「你是——」
「你不需記得我是誰,不需知曉為什麼,我只是來殺你的。」
烏黑長劍寒芒乍現,攜著冷厲刁鑽,毫不猶豫的向他攻來。
如同曾經千百次出鞘一般。
......
「韃靼三王子必勒格率精兵朵顏三衛南下,分三路進攻,甘肅、宣府、大同,鬼面軍師詭計層出,寧王被俘,豫王降敵,邊關節節敗退,西北戰事吃緊。昨夜韃靼偷襲陽和,守軍不敵,主將戰死,大軍難逃,被韃靼死死咬住,今日在燕兒溝遇伏,四萬大軍全軍覆沒。不出意外,這戰報一個時辰後便會呈到皇上面前。韃靼乘勝追擊,陳兵居庸關,燕京城最後一道門戶,皇上到時可還會御駕親征,以身犯險?」
李玄煜臉色難看,卻仍是道:「破釜沉舟,決一死戰,朕不信會輸!」
「皇上效仿太、祖,天子守國門,確實英勇,但我若說不只韃靼呢?還有南疆,西域,東瀛,瓦剌,女真,到時趁守備空虛,番邦外族與朝中奸細裡應外合,破關而入,逐鹿中原,瓜分天下,你又撐得到幾時?」
李玄煜怒極反笑:「這等叛臣賊子,他不怕背上千古罵名?!」
「遼東偏遠,起事不易,如此他才能名正言順興兵而起。」
李玄煜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擠出:
「他瘋了。」
這二人所說之人,自然是遠在遼東卻翻雲覆雨的晉王李隆裕。他自幼體弱多病,身有殘廢,爭儲無望,封地極北苦寒之地,日日參丸續命,不知幾日好活。不惜勾結外敵,不顧血流成河,用這樣極端之法,為那萬人之上的龍椅搏一搏。
「他早就瘋了,任由他這樣下去,到時山河瘡痍,民不聊生,這千古罵名,我可不願來背。」洛卿幽幽道。
沉寂了片刻,李玄煜霍然抬頭,目光爍爍:「你到底要什麼?」
他假傳晉王之命,布今日之局,在這暗室中將晉王謀劃與他和盤托出,他不信他別無所求。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二人永無和解聯手可能。
洛卿靜默望了他片刻,神色平平,只道了三個字:
「炎龍璧。」
☆、青陽(12)大結局
「原來如此,原來你打的是這主意!」
李玄煜恍然大悟,朗聲笑道。
太、祖昔日起兵之時自詡赤帝之後,炎龍璧便是上古赤帝浴天火所化至寶,太、祖命人將其雕琢為護心玉,以傳後世,為歷代帝王貼身佩戴,乃是大昭祥瑞,分量等同傳國玉璽。
洛卿窺覬此物,心思昭然若揭。
李玄煜輕嗤,無不嘲諷:「若非受命於天,你當真以為得炎龍璧者得江山?區區死物,怎堵天下悠悠眾口?」
「你不在意,有人在意。」
李玄煜明了,冷笑:「李隆裕,還是南天冽?昔日周南王是太、祖手下敗將,妄圖以一塊死物,污衊我李氏正統,可笑!不知他要如何憑這一塊玉東山再起?」
洛卿輕嘆了口氣,目光望向他,莫名的悲憫,幽幽嘲諷:
「你至今還不明白南天冽的意圖嗎?遠走揚州數十年,只培養了數百死士,遍地青樓,你以為他當真心念復國之志?今日聲東擊西,他不過是為了帶你的皇后遠走高飛,而真正的謀劃從數十年前便已開始。他要的是李氏斷子絕孫。」
「二十年前,父皇出巡江南,帶回宮一樂坊美人,封為貴人,不久後五皇子病故,六皇子落地夭折,自此後宮再無所出。」
「八年前李世賢納一青樓名妓為妾,不日一子一女相繼出天花而死,至他身故,再無後嗣。」
「太、祖三位兄弟皆是戰死沙場,膝下十三子,如今只餘六人,你我同輩族兄竟不足三十人,膝下子嗣更不足其十,你以為這不過巧合?」
「為討雲芳蕁歡心,你曾暗地裡將後院一干妾室處決,然曾經你不也寵幸過一位揚州青樓出身的姬妾?成婚三載,皇后無出,真相如何,皇上恐怕最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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