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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0:35:02 作者: 千里落花風
    「啊?」小七有些為難,這裡風寒露重的,他家小侯爺哪裡能睡在這裡。

    雖然不是暮秋,也不是太冷。可趙嵐清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豪華的馬車不睡,睡車前?這是出的哪門子的洋事?

    「你不懂!他就是故意的!」趙嵐清氣鼓鼓地望著趙山離去的方向道:「故意嚇我,讓我不敢離開。免得讓他找到機會把人弄走。」

    「您既然知道……」小七有些無語,自家的侯爺當真不是個蠢的。只是也聰明得有限罷了,不然怎麼會知道是個套還要往裡鑽呢?「管家也不是那麼不著調的人,」

    「不行!萬一呢?」趙嵐清哽著脖子道。他已經豁出去了,哪怕知道趙山故意作弄自己,也只能硬著頭皮睡在這裡了。

    不然半夜真有人進來查看,看到忙活的風吟天,那更是完蛋!

    「那……您既然擔心,可進去睡也是一樣的。」小七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勸小侯爺離開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他再自己進去。

    方才他也聽到了,只是自家的侯爺不小心把那人踢傷了。小侯爺有些難為情才不得已出來。

    他一介男寵,傷了就傷了,難道真能怪罪侯爺不成?在小七眼裡,趙嵐清萬不需要如此屈就。

    「那也不行。」趙嵐清卻是執拗地搖了搖頭。哪裡能告訴小七,自己可不能進去。這個時候進去,風吟天定不能安穩地給自己上藥。不能及時治療,萬一人死了,更是雞飛蛋打。

    「我今天就想吹吹風,爺就在這兒睡了!你別管我!」

    小七:「……」

    一番話說得極為硬氣,只是帶著蜷縮在披風裡的動作,到底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小七拿他沒辦法,只能給他從別處尋了一個被子,將他鋪在車前,自己退後了五米開外,候著他睡。

    他們扎的營地,里里外外皆有人巡守,倒也不必擔心危險問題。

    ……

    風吟天恍惚地將趙嵐清和門外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楚。

    待到四周安靜了,才輕輕地從床上慢慢朝著車壁爬去。

    這樣的馬車,他未曾坐過。只是方才進來的時候,已然環顧打量過。

    趙嵐清既然說了有藥箱,便該放在那個地方。

    果然,第一個便是。

    風吟天輕手輕腳地拿了藥,借著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給自己敷上藥。

    待到上完藥,再將一切回復原狀,時辰已經不早了。

    身上的傷口尚有些疼,只是卻比方才好了很多。就是還是在發熱。風吟天喘息著氣,無力地望著車頂。

    心道如果熬不過去,抑或是被人發現了,那也註定魂斷於此了。

    ……

    再醒來的時候,全身已經不發熱了。

    車裡一片寂靜,並沒有在自己生病的期間過來查看。

    風吟天那雙丹鳳眼眼尾輕輕翹著,他靜靜望著天花板,終於有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

    到底只是虛驚一場,他還能繼續拖著苟延殘喘的身體,去不辱恩師之命。

    風吟天面色平靜,輕輕吸了口氣後才裝作無事地起了身。

    他輕手輕腳地打開了車門,門外天光已經大亮。這才發現,到現在還沒有人打擾,果然是事出有因。

    趙嵐清跟昨晚上說得那樣,就倚在他的車前。秋天的清晨有些霧,打在他厚實的披風上,有些濕漉漉的。他像是一隻蜷縮著的貓一樣,卷著披風睡得安詳。被舒朗的晨光照耀著,顯得恬靜又乖巧。

    風吟天眼裡一絲複雜閃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竟忍著痛意,輕輕將人連披風抱了起來,在小七詫異的眼神下,將趙嵐清抱了進去。

    這位小侯爺,也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桀驁不遜。

    雖然見色起意,卻異常單純,並未想要把人弄來狎弄侮辱。不小心踢了人,竟也會愧疚害怕到自己離開。

    甚至為了保護一介下人甘願睡在車前。

    堂堂雍英侯府的小侯爺,竟被養成了這樣外強中乾又單純善良的綿軟性子。倒不知道是福是禍。

    風吟天望著趙嵐清的睡顏有些失神,想著趙嵐清昨晚上為他逞強的幼稚話語,那沉謹的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來一抹笑意。

    竟覺得這樣的小侯爺……,挺好。

    ……

    趙山從讓自己趙嵐清睡了一晚上的馬車外後便對自己的小侯爺的態度有了底。知道這位只能看自己也不摸的男寵動不得,便也由他去了。

    甚至因為風吟天說自己是讀書人。考校了一番後,讓他當了趙嵐清的教書先生。

    不過,趙嵐清素來聞書就頭疼,當真沒有幾分讀書的耐心,對一切夫子一類的人敬謝不敏。若不是為了留風吟天在自己車裡偷偷擦藥,早就氣得掀桌子了。

    風吟天倒是無所謂,眼前的小侯爺看似乖張,可甘願被一個出身寒微,全靠情分來給臉面的趙山吃得死死的,可見其心中仁義。

    只是,知道小侯爺是位外強中乾的紙老虎,風吟天便不怕了。乖乖聽了趙山的命令,日日總拘著他念些書。馬車裡雞飛狗跳,日子過得也快。

    路上行了一個月,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暮秋。隊伍行到了即將跨往燕州的邊界。遙望著和京城不同的景色風物,風吟天總算是略微放了心。

    只要到了燕州,梧州便不甚太遠,臨行前,文太傅想盡辦法為他傳了一道信物,告訴了他一個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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