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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0:35:02 作者: 千里落花風
    更沒注意到風吟天在看到他乖乖吃下去時候, 那微微睜開,稍微顯得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睛。

    待到那丹藥在身體裡劃開,像是火一般地燒心的時候, 他才有些皺眉。

    只是覺得這樣的感覺已經很熟悉了, 並不多放在心上。深吸口氣,輕車熟路地將那股讓人不太舒適的感覺壓下。

    也沒空多想,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圍攏在一起的禍害們還沒散開。日高抬著頭的小鳳凰變成了一隻耷拉著腦袋的落地雞。江離稀罕地對著他左瞅瞅, 滴溜溜地眼睛轉啊轉地,問春江皓道:「他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紅?」

    「吃了回頭草,有些難為情吧。」

    「什麼叫吃回頭草?」

    「就是……, 你前日剛說了再不理那位清徵宗的大弟子, 今日卻又上趕著告訴他你今日在一棵石榴樹上發現了一個鳥窩。」春江皓笑點了點了他的額頭,堂而皇之地在趙嵐清面前含沙射影道。

    「吃吧, 吃吧……你妖界至情至性,也無可指摘……」說完還補充了一句。

    慢條斯理的打趣, 不知道被江離聽懂了幾分, 倒是讓趙嵐清尷尬得腳趾摳地。

    風吟天見狀眯了眼睛, 緊緊扣起趙嵐清的手, 突然波瀾不驚地道。「春江宮主, 在離火宮轄地境內為少宮主徵婚百餘年了吧?」

    風吟天繼續假笑著道:「如今看來,有回頭草吃,總比至今尚無道侶的好。」

    「畢竟,那比武的擂台可是已經設立了那麼久。都要塌了,某人至今還是孑然一身。」

    輕飄飄的話讓方才還悠遊自在的春江皓一噎。

    還想反擊回去,風吟天已經不給他機會了。拉起趙嵐清就離開,轉而踏入了趙嵐清的房門。

    面無表情地關上了房門。

    只一個轉身,緊摟著趙嵐清的腰身,將他扣在門上,緊緊望著他。

    兩人倉皇地從無相境中出來,又趕忙趕回來,一向得體的風吟天都沒來得及往自己的身上捏一個清潔術,更不用說趙嵐清了。

    現在兩個人都是灰撲撲的,摟在一起活像是一對逃難的乞丐。

    趙嵐清想到這裡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那雙瀲灩的眸子清澈又明亮,像是寶石一樣漂亮。扒拉了下風吟天那俊俏的臉,似是安撫一般,在那側臉上落下一個吻。

    風吟天一愣,眼睛流瀉出一絲笑意,笑意稍瞬便化為動容。那狹長的眼眸里光華燦燦,像是無垠的夜空中,終於有了獨屬於自己的啟明星。他一手攏著趙嵐清的腰,輕輕撫著他的臉,一雙眼睛,只深深望著他,似乎想要把他印在心裡。邊操縱著清潔術,在趙嵐清面前呢喃道:「你丟了的時候,我都要被嚇死了。」

    英朗的眉目像是勾魂攝魄一樣,趙嵐清呆呆望著他,只感覺風吟天為什麼會這麼抓人心神。仿佛一絲漣漪從心中划過,趙嵐清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服,任憑那滌盪著的水意在兩人之中流淌,順手替他攏了攏那掉落的一縷頭髮,偏頭看著他,聲音又細又軟道:「我就不怕的。」

    「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怕死了。」

    風吟天眼裡的笑意逐漸加深,不好說,口口聲聲說不怕的人,會在遇到自己的時候被囚在那幻境裡苦苦掙扎。

    只那嘴角的弧度剛勾起來,便笑不下去了。他好像終於明白了趙嵐清的意思。

    怕的不是他自己死,而是他死。

    那驟然開動的幻境,並不是僅僅是因為害怕。誠如趙嵐清所說,發現自己來找他的時候,已經無所謂他自己死不死了。

    趙嵐清一直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風吟天的命。能夠牽繫他心神的,不過是讓風吟天活著的想望罷了。

    想到了這一層,風吟天似乎是不可抑制地輕輕吸著氣。深邃的眼眸趙嵐清那小巧精緻的臉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像是一隻如狼似虎的野獸,死死盯著自己勢在必得的獵物。

    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慢慢放大,趙嵐清似乎能夠看清楚風吟天臉上那因著激動微微動起的絨毛。

    直到那冰涼的唇和自己的交疊在一起,像是尚帶著寒涼的露,沁得人一個激靈。卻在下一刻,像是熊熊的火燃燒著他的唇。趙嵐清有些無措地發了愣,只一瞬間,便讓風吟天鑽了空子,探舌進去,將人抵在那硬實的門板上,沉沉俯下身去。

    有些微涼的唇趁機攻城略地,帶著主人那有些急促動容的喘息,像是點燃了四周的空氣一般躁動。趙嵐清只覺得連帶著他手下的溫度都熱了幾分,把自己都要燒著了。

    風吟天那俯身微低下的繾綣眼神,微微張開的鼻翼,熾熱又綿軟的吻,無一不再述說著自己的情動。

    只動作卻又是溫柔的,像是和暖的春風一樣縈繞在趙嵐清的心頭。

    讓趙嵐清心裡猛地一激一盪,一雙手緊緊攀著他的胳膊,心中的熱意充盈成了無與倫比的溫柔,漂亮的眼睛裡氤氳著熱漲的水意,努力地回應著這個吻,一點一點地體味著風吟天那帶著熾熱的溫柔,像是春雨到來之時,醞釀出來的沉悶的雷。

    只是沒人知道,風吟天在此之前,到底懷著怎麼的心情,又是帶著怎樣的孤絕,一步一步,走完了整個不曾被回應的隆冬。

    趙嵐清像是一隻被捋順了貓一樣,仍舊頑劣卻乖巧。等他親夠了,才一點一點地回吻著風吟天的軒然的眉,吻到那狹長微翹著的眼尾,直到英挺的鼻子和那隻輕輕抿著便再也沒有抑制住笑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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