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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0:35:02 作者: 千里落花風
卻還是會為了別樣的目的,苦心孤詣地勾引自己。
是不是那擁有天真無瑕臉的人,總會這般輕而易舉地迷惑人?那精緻的眼瞼間總藏著勾人心魄的能力,輕而易舉地走進人的心裡,給人純真的幻想。
卻在人放鬆警惕的時候,一刀下去,翻皮入骨,不留情面?
宛如當年,他以為的一見傾心,不過是夾雜著玉蔻氣味的意亂情迷;他以為的兩人至死不渝,卻轉眼被苦心積慮地送上那坑殺了他萬千將士兄弟的戰場。
連著臨行前送與他的香囊里,裝的都不是乞求平安的信物,而是一枚玉蔻樹的種子。
那是對他赤裸裸的挑釁嘲諷。嘲諷他英明一世,卻任人用一顆小小的玉蔻拿捏在手裡。不僅葬送了無數的性命,更是頃刻間成為了一文不名的喪家之犬。
曾經有多愛,就會有多恨。春江凡大抵知道自己為何這百年間修為無所進。
當年一役後,他立地築基,走上了修仙一途。卻在去報仇的時候,發現那曾經的將軍府已然人去樓空。曾經和自己抵足而眠的人,用將他送上戰場坑殺的殘忍,將將軍府屠戮到片瓦不留。
廢墟里,只剩下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春江皓。挺著最後一口氣,等他回來。
春江凡到了仙界站穩腳跟後,將那枚玉蔻種子種在了院子裡。
從此便開始尋覓那驟然消失無蹤的人。三百年,當年的雲頃國早就覆滅。世人只知道離火宮主,再也不識神威大將軍春江凡。
只是雲琛了無音訊,玉蔻仍舊巍峨。宛如他心中那從未消失,並隨之增大的恨意。
恨到,他看到了趙嵐清的第一眼就魔怔淪陷。
像是壓抑了三百年的情緒終於有了宣洩口。春江凡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個人拆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如此卑劣又無辜。
如今,可不就到手了嗎?
春江凡幽黑的眸驟然森寒凜冽。那掂起他下巴的手不自覺地將精緻的下巴上捏出了紅痕。
趙嵐清下一次蹙眉悶哼一聲。這才清醒,看清了眼前的人。
「醒了?」春江凡笑看著他,輕輕道:「既然醒了,咱們就做點別的事吧。」
……
「簡而言之,就是那位叫雲琛的七皇子,和我父王兩情相悅,並如願當了我的小媽,卻利用我父王意欲謀反。後來,更是聯合敵軍,將我將軍府的萬千將士坑殺在戰場上,想要將他也留在那裡,滅我春江府滿門。」
「我父王進退維谷之間,立地築基。待到撿回一條命,匆匆往回趕之時,謀亂已被平息,雲琛不知所蹤。春江府中,除了我一人奄奄一息被扔在枯井中,其他人都沒了。」
離火宮轄內,春江皓拉著江離的手堂而皇之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邊跟風吟天秘密傳音道。
走在後面的風吟天身子沉重,每走一步都牽動著五臟六腑,仿佛被敲擊一般,痛不欲生。
哪怕如此,也非要執拗地跟著他們出來。不肯先去調息一番。
「這跟嵐清有什麼關係?」風吟天耷拉著眼皮懨懨道。「為何他執著於嵐清不放?」
他從小便是天之驕子,從沒有因為修為,吃過這麼大的虧。如今被春江凡打得身受重傷,也算是一個教訓,慘痛的教訓。
之是這教訓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如果可以,他寧願拿自己去換。
「因為嵐清他……,太像了……」春江皓咂摸著嘴,邊思忖著道。還不忘記叮囑江離好好幹活,看看人群中還有沒有魔修可以抓住。
「不要說我父王,連我都覺得嵐清像極了當年不諳世事,卻又心思活絡的七皇子。」春江皓嘆了一口氣道:「從內而外,可能境遇相似吧。」
春江皓咕噥著:「要不是命途多蹇,那人也該一直是個被人捧在手心裡長不大的孩子。」
「像便要抓住他嗎?若是像,你離火宮這百年間不知道可以找到多少。」
「哎……,你說得也是……」春江皓頓了一下才繼續唏噓道:「可能還有一點,這百年間他的修為停滯不前,越發迷惘於恨意中了。」
「尤其是近幾年,往往在自己的院子裡,陷入迷惘的幻境之中。」春江皓的眼裡划過一抹擔憂,還是道:「他宮裡的侍者告訴我,隔著那麼幾天,總能聽到他在院子裡撕心裂肺說要報仇的話。等清醒過來,身上便是掩不住的殺意,連著離火宮地牢里的死囚都不夠他殺了。」
「我怕他快走火入魔了。」春江皓輕輕道:「要是他真的把嵐清當做雲琛的替身,那第一件事定然不是迎娶他,而是把他放在院子裡好生折磨。」
「趕緊找吧。」想到這裡,春江皓連呼吸都輕了一分,迫不及待地拍了拍江離東張西望的頭,凝神道:「你主子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手裡了。」
「無相境中的魔尊不一定是你口中的雲琛。」風吟天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擰著眉靜靜道。
既然癥結出在那位雲琛的身上,最好的辦法便是將他的線索提供給春江凡。
只是這個想法也只是春江皓猜測的。雲青魔尊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前段日子那半死魔修口中的雲紋不足以佐證就是他。
「沒關係。」春江皓不以為意道:「只要讓他有一絲的猶疑猶豫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