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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0:35:02 作者: 千里落花風
    江離剛開始還有些嫌麻煩,聽到對手是個合體期大能後,便想也沒想,就將另外五個弟子帶了出來。

    有備無患,還給每人送了顆保命的還魂丹。這才跟風吟天道:「下次這樣的差事莫要帶上我。這麼危險,怪討厭的。」

    風吟天沒有理他,只和白書流交換了個眼神。

    看到對方朝他點了點頭,臉色未動,帶著他清徵宗弟子們,直往浮雲峰趕去。

    ……

    浮雲峰頂,上與浮雲齊。

    風吟天淡然望著已因著趕來已有些力竭的眾人,跟江離道:「我帶著國主先上去,若是遇到了那位大能。便讓國主先逃,你掩護他們離開。」

    「若是安然無恙回來,咱們就一起回去。可好?」

    「妥。」江離聽到自己毋須去冒險立馬點下了頭。老老實實帶著一行人窩在一棵樹下,乖巧地朝著風吟天擺了擺手。

    風吟天便轉了身,朝著趙嵐清走去。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背,跟他道:「走吧,我帶你上去。」

    ……

    許是他們的運氣極好,亦或是懷霜劍的作用。

    風吟天直到了峰頂,也沒有發現那位合體期的大能蹤影。

    峰上雲蒸霧繞,最後一截無路可走。靈氣稀薄。為了找花,風吟天背著趙嵐清,一點一點攀爬在崖壁上。

    身邊是流雲飄浮,腳下是萬丈深淵,趙嵐清緊緊抱著風吟天,偎依在他的背後,連大氣都不敢出。

    偶爾的動作太大,臉頰相互擦過。兩人連一句話都沒說,似乎早已習慣了這難以言喻的默契與親昵。

    只是往上的天梯太長了。趙嵐清有些無聊,看著一絲不苟的唇角,想了想,只能沒話找話問風吟天道:「你不害怕嗎?」

    「清徵宗的弟子,入宗前皆要經過層層選拔。宗門前的天梯十萬個,皆要親自爬過才算入宗。」風吟天淡淡道:「應該比它要高。」

    「哦,真辛苦呢。」趙嵐清沒怎麼上心地應一聲道。

    「入宗不辛苦。辛苦的是修道之人,要存天理,走正道,求大義。」風吟天若有所思道:「因著這些,清徵宗弟子代代守護無相境。防止內里的魔氣破開結界泛濫成災,為禍蒼生。」

    「這有什麼辛苦的?」趙嵐清有些不解。「國師一己之力,守護整個回南國。從未有過半句怨言。」

    「無相境內儘是魔氣,哪怕修士沾染在身上,久而久之也會因為魔氣入體,痛苦不堪。」風吟天邊往上爬,邊認真道:「我的同門長輩們大多不是壽終正寢,更不是飛升得道。」

    「而是被魔氣沾染,抑或是與魔修戰鬥之時,殞落在裡邊。」風吟天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接著道:「這些年清徵宗弟子們前赴後繼,奔赴無相境內想要殲滅魔修。抑或者清除魔氣。」

    「只是,裡邊的那位魔尊,似乎越發能耐了。如今,清徵宗長老十位,已去其三。若是沒有辦法徹底清除魔氣,只怕他出無相境為禍蒼生,指日可待。」

    「你可以不去那裡嗎?」趙嵐清趴在風吟天肩上,小心摳著他肩膀上的一點。突然問道。

    明明知道風吟天是龍傲天,哪怕在原書中沒有燃燈火最終也殲滅了那位魔尊。

    可一想到他會像無數殞落的清徵宗弟子那樣去往無相境,心中總是不是滋味。

    草木尚且有心,何況他自詡靈魂是人的妖修?

    風吟天一頓,抬眉腳下沒停,蹬上一個石台,將趙嵐清放下,隨後坐在了那裡道:「我是清徵宗弟子。」

    「清徵宗弟子,皆以蒼生仁義為道,皆以戰死在無相境中為榮。」

    「就不能有個例外嗎?」趙嵐清覺得心情沉重極了,小心蜷著手,請問他道。「我不想你死在裡邊。」

    「看,天真藍。」風吟天輕輕道,卻在趙嵐清揚起頭來的時候,一手摘掉旁邊一棵淡藍色的水雲花,夾在趙嵐清微揚的鬢間。

    灼眼的臉,配上灼艷的花。

    風吟天突然低下了頭,俯身,肆無忌憚地親了親他的嘴角。

    「你已經是我的例外了,國主。」風吟天望著他那清冽如水的眼睛,輕輕道。

    隨即,淡然望著眼皮逐漸耷拉,開始睡意昏沉的趙嵐清,穩穩抱住他軟軟倒下的身體,孤寂道:「可,對不起。」

    第27章 空了

    江離眼望著風吟天離開, 蹲在一棵樹下,一動不動地望著浮雲峰上的層層流雲。

    白書流湊過去,蹲在他身邊, 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江道友,夜闌宮裡的種子已經發了芽。我送了你一份禮, 系在了旁邊的梧桐枝上。」

    「什麼禮?」江離眼睛一亮,聽到有禮物可以拿,高興問道。

    「等你回去了就知道了。」白書流有些複雜望著他道:「不要隨意亂動它, 它可以替你忘記的時候澆水。」

    「等苗長得再大幾分,將它們移去他們該去的地方。那些種子不一樣,屬於不同的山和水, 總有分開的時候。」

    「有的可能蜿蜒就至, 有的。」白書流輕輕吸口氣道:「可能再不會相逢了。」

    「哦。行吧。」江離擰著纖秀的眉毛點點頭。並不怎麼因為白書流說得那麼複雜而擔心什麼。

    說有什麼用,自己又不會做。左右他會在宮裡, 讓他像幫自己澆水一樣, 交給他就好了。

    白書流看到他胡亂敷衍地亂點頭,好似知道了他什麼心思。絮絮叨叨的話驀地頓住,望著他不諳世事的樣子, 說也不是, 不說也不是,只能站起來嘆了一口氣, 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發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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