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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0:35:02 作者: 千里落花風
似乎再也沒有什麼事情好擔憂了。
可不知怎麼的,趙嵐清卻是平靜異常,並沒有什麼高興的興致。
似乎是從風吟天那莫名的情緒中感受到了一絲不解其意的煩躁,極為嚴重地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難不成身體落在寒冰獄裡,被凍傻了?
……
夜闌宮裡,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和樂。清徵宗的弟子們湊在江離身邊,低聲感謝他給他們送的披風。
那披風在獄中有了大用,讓他們少捱了不少苦。
江離卻是和軟笑笑,毫不在意地支開了他們。舉目望去,卻看到白書流一個人,背站在院子的角落裡,重複執著地用頭磕著身後的一棵榆樹。不知道磕了多久,滿臉的哀愁。
江離便湊了上去,和他一起磕著玩。只白淨的額頭剛碰到樹幹上,接觸到的便是一個溫熱的手掌。
白書流心疼地望著他,儒雅的臉上滿是惆悵。看著江離不諳世事又格外機靈的樣子,又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問題,卑微問道:「江道友,若有一日,我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錯事。」
「你能不能手下留情,不要親自殺我?「白書流結結巴巴的,聲音裡帶著股焦灼的惶恐道:「換別人誰都好。」
「我那麼喜歡你,如果可以,我不想死在你的手裡。」
正埋頭經過的趙嵐清驀地一怔,聯想到風吟天如出一轍的奇怪舉動。
他突然意識道,風吟天也像白書流喜歡江離那樣,因為喜歡上了自己,而愧疚惶恐。
作者有話說:
風·天天立flag·吟天:用最溫柔的動作,說最冷的話,撒最大的慌。
第23章 想要的
那可就,太好了。
趙嵐清背著手樂悠悠地踏進了殿裡。想了想,朝江離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剛想要回答問題的江離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理也不理白書流,就奔向江離身邊。問:「國主,怎麼了?」
「他剛才問你的,你想要怎麼回答?」趙嵐清勾搭著江離的背,和他一起拐向自己的脖子問道。
「好呀。」江離朝他甜甜道:「左右殺個人,自己殺和別人殺有什麼打緊的?」
「只是國主,他為什麼非要找死,讓我殺他?」
趙嵐清:「……」
「倒也不是找死。」趙嵐清朝他笑笑,心裡為白書流照了溝渠的一片心意而可惜,邊面上尷尬道:「你當然可以跟他說,你不想殺他。」
「哦。」江離點點頭,便麻利走開了。
窗邊,院子裡,濃密的樹下,風輕吟,光斑駁。一派悠然寧靜里,白書流仍舊呆呆站在原地,清雅的眉眼緊緊望著正殿口。盼望著江離回答他的請求,又害怕,得來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往事會如雲煙,這裡終究是南柯一夢。他們此行為了蒼生天下,來這裡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浩瀚天地之間,他和江道友只如兩片在空中相遇的葉子,風再一吹,便各自東西了。
他也知道,江道友從未把他放在心上。可如果可以,白書流希望,江道友可以永遠這麼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哪怕就這麼安靜死去,也不給江道友添麻煩,就足夠了。
江離又從趙嵐清的殿裡跨了出來,清潤的臉上一派天真。看到白書流還站在那裡,歪著頭想了想道:「你對我挺好,我還挺喜歡你的。放心,就算你做錯了事,我也不會那麼苛刻到非要殺了你不可的。」
樹葉颯颯輕響,空寂又喧囂。
白書流因著江離的答案驟然屏住了呼吸,想要不留一絲痕跡離去的奢望化為烏有,只剩下仍舊僵在臉上的恐懼與不安。
帶著一副死沓沓的頹然,終是點了點頭,似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沉甸甸地道了句:「好。」
隨後,失魂落魄地輕挪著腳步,木然離開。
好心出主意,想要勸慰他的趙嵐清:「……」活著不好嗎?為什麼感覺他更傷心了?
……
趙嵐清卻沒有空管他們。
風吟天當初說要交給自己的清徵宗的功法,終於完成了。
夜闌宮後的後山上,封仙索轉索為劍。趙嵐清身如飛燕,轉若游龍,只纖巧一挑,便是氣勢如虹。
「怎麼樣?」小國主收了劍,揚著下巴得意望著風吟天。
「非常好。」風吟天微垂下那如霜的臉,在那沉謹的臉上,勾起一抹笑。
山巔上升起了熹微的陽光,趙嵐清的臉上浮起了燦燦的笑。「以後那隻禿雞是不是再不能欺負我了?」
「禿雞?哪只禿雞?」風吟天有些詫異地望著他,輕輕道。
「走吧!咱們出去一趟。」趙嵐清身體力行地告訴了他是哪只禿雞。
前幾天明真塔上的異象吸引了不少目光。周邊的來儀國的余焱早就帶著一班人馬來了。
明真塔上,余焱的父親垂首站在木懷青面前,謹慎道:「鳳凰遇火而生,您當年隱匿在這裡,建國供養燃燈火,我族先輩當仁不讓守護在這裡。為了分散注意力,才另建國而棲。」
「凡此幾十年,從未有過差池。倒不知道,為何前幾日會出現這麼大的陣仗。」
「前幾天有魔修來取火,臨頭到死也未曾恐懼。」木懷青眼睛不眨道。「燃燈可續晝,我猜,仙界哪裡,有哪個魔尊要死灰復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