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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0:35:02 作者: 千里落花風
    他剛在清徵宗弟子面前將折磨他們的事情撇開,又大度放了人。這個時候支開陳蘇,自己去臨危救難,他們再不識相也能分清好賴。

    ……

    偌大的宮闈中,宮道彎曲。好在今天趙嵐清大喜,防備並不森嚴。

    風吟天攙著自己的師兄弟們,還是在第一時間召出了自己的懷霜劍。

    劍上在臨行來妖界之前刻上了特殊陣法,只要召出來便有隱匿身形之用。只他們到底人還是多了,互相攙扶著,也走得不快,風吟天只能撿偏僻的道路,小心行事。

    「二師兄,你當真相信那個國主會放過我們?」小師弟陸遠有些奄奄一息道。

    他年紀小性子倔,落在陳蘇手裡的時候沒少吃苦頭,如今被封住修為,走得每一步都牽動著傷口,極為難耐。忍不住泄氣問道。

    「不管放不放過我們,都到了這裡,總要嘗試一番。」風吟天撫了撫他的頭,俊秀的臉上一抹堅毅划過,低沉著聲音道:「放心,有我在。總不會讓你死我前頭。」

    「他剛才不是說了,並沒有想要傷害我們。是被身邊的侍從妄自下手的?」一直沉默的大師兄白書流溫聲安慰他們道:「我觀那位國主也是小孩心性,只怕也是受了蒙蔽。」

    「不要過於憂慮擔心,都讓我們走到這裡了。應該不會再殺個回馬槍吧?咱們本就窮途末路,是瀕死之人了。這個時候來捉弄我們,有什麼意思?」

    風吟天聽了自家大師兄的話略微停頓,只狹長的鳳眸里閃了閃,倒是沒有吭聲。

    至少有一點是對的,不管那國主是人是鬼,已然走到了這裡,就沒有回頭路了。

    只是看起來他們的運氣不是太好。

    饒是一路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門口,風吟天剛想探身出去,便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突然迸出。

    風吟天心裡一沉,淡看了連站立都有些困難的師兄弟們。終是咬著牙,將他們全部撣開到角落,揮起懷霜劍,自己迎了上去。

    鋪天蓋地的威壓突然爆了出來,原本施施然的趙嵐清心裡一震,暗罵了句臥槽,來得這麼快,驀地飛身過去。

    趕到的時候,風吟天正和一位修為強大的槐樹妖對上。那沖天而起的遒勁樹枝帶著森然殺意,早將風吟天戳得破破爛爛,鮮血浸染了他的衣衫。眼看著蟒蛇一般的虬藤樹枝就要從他丹田處貫穿過去,趙嵐清利索召出自己的封仙索,扯住風吟天的腳踝,直將他拉到了一旁,連忙高聲道:「國師,手下留情。」

    正準備下手的木懷青手上一頓,目光掃過趙嵐清,不疾不徐道:「國主來得正好,您的道侶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難道國主對這個不滿意?」木懷青高大的陰影籠罩著風吟天,斜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要是不滿意,現在換一個也還來得及。」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趙嵐清聽得有些毛骨悚然。

    別人不知道,趙嵐清卻知道,這位千年槐樹妖可不是一般的修為,即便不做他回南國的國師,也妥妥是為能夠稱霸一方的妖尊。連這個回南國都是他一手建成的,更何況給他換一個道侶這樣的小事了。

    這讓自己怎麼說不滿意?但凡不滿意,風吟天今天都不能全須全縷地走出去。

    若說下死手,能成功的話也就罷了,但凡因為主角光環還能留下一口氣,到時候尋仇還不是牽連尋到自己身上。

    「國師,新婚洞房,不能太過古板。」趙嵐清面上溫溫吞吞,卻試圖絞盡腦汁思考。儘量讓自己保持著對風吟天他們淡漠的情緒,面不改色道:「我把他放出來,主要是想要用一些別樣的方式,玩點刺激。」

    趙嵐清大紅的喜袍穿在身上顯得矜貴又端莊,只說出來的話,多少帶著些將別人生死置之度外的混不吝。

    這也比較符合原主的人設。原主小時起便待在這個老槐妖身邊,被教導得冷情冷血,雖不跋扈,卻也驕橫。凡事都以自己為先,自然不會多顧及別人。唯一一次心軟對人好,還是因為不知不覺喜歡上了風吟天。

    社死的話都說了,也不缺多一句。趙嵐清歪著頭,忽略掉清徵宗弟子們絕望表情,看到他們個個都還有氣才放下了心。

    繼續表演道:「國師可不要把我的道侶打壞了,洞房的時候全是血,怪不吉利的。」

    周圍的人詭異地盡皆寂靜了。風吟天被虬藤牢牢抓住,驀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趙嵐清。一絲疑惑從眼裡划過,卻被主人擰眉一斂,急促呼吸著,似乎不願理會這樣的荒唐。

    只木懷青卻是連眼神皺也沒皺,只甩了甩手,那迅猛的虬藤將風吟天推拉到自己跟前,餵了顆氣血丹,才跟趙嵐清道:「國主,您的道侶,原璧歸趙。」

    「呃,多謝國師。」趙嵐清眨了眨眼,對木懷青的反應並未有多少驚訝。

    原書中,這位國師一身修為本可恣意於天地,卻親手在這裡立下回南國,卻奉他為國主。從這個出發點,木懷青就不可能是對趙嵐清視若旁人的態度。

    不過,根據原主的記憶,木懷青平時確實冷淡漠然,在教導趙嵐清時極為嚴苛。

    趙嵐清不過是一隻化形堪堪二十載的極光草,日日在這宮裡,涉世未深,哪裡能夠理解木懷青這樣的教育方式?便覺得木懷青對他不好,兩人離心離德,從來未與他親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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