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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0:19:55 作者: 棄脂焚椒
    他的動作格外溫柔。

    但文清辭終於透過夜色,讀出了謝不逢的危險。

    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此時的自己正枕在謝不逢的懷中。

    隔著中衣,文清辭不但能嗅到謝不逢身上的龍涎香,甚至還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體溫,與肌肉的輪廓。

    「不必起身。」謝不逢將文清辭攬入了懷中。

    接著無比放肆地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

    謝不逢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怎麼辦,愛卿。」

    ……什麼,怎麼辦?

    下一刻,文清辭眼前的景色忽然一變。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謝不逢攬著腰,躺在了床榻內側。

    星光被謝不逢擋住了背後。

    兩人的身邊,只剩下了彼此的氣息。

    謝不逢似是讀出了文清辭心中的疑惑,他輕輕在身邊人的耳旁說:「 朕想要得寸進尺,想與愛卿同床共枕,怎麼辦?」

    他將文清辭抱在懷中,如蟒般纏著對方。

    此時的謝不逢不甘心……不甘心和往常一樣睡在屏風的那一邊。

    黑暗中,呼吸、心跳,以及其餘一切變化,都被無限放大。

    謝不逢深深地注視著懷中的人。

    淡淡的星光落在文清辭的身上。

    他的皮膚白到透明。

    一點硃砂,似是在邀人去吻。

    文清辭的呼吸,隨之一亂。

    他下意識想要將對方推開,但最終卻攥緊了謝不逢胸前的衣料,深吸一口氣,一點點閉上了眼睛。

    文清辭的心跳將要衝破胸膛。

    他緩緩移動身體,將另一半枕頭讓了出來。

    似是真的要與謝不逢「共枕」。

    謝不逢的手指,不由一頓。

    星光下,文清辭的臉頰泛起了薄紅。

    但如蝶翼般輕顫的眼睫,卻泄露了主人的緊張。

    文清辭不可能不懂「同床共枕」這個詞,他這是在和自己裝傻。

    但謝不逢非但沒有一點不悅。

    反倒是連眼睛裡,都溢出了笑意。

    他借著文清辭的縱容,放下了床幔。

    將文清辭與自己一起,困在了這個小小的世界。

    謝不逢的手指仍不安分,緩緩地從懷中人的腰上滑下。

    淺色的身影,隨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謝不逢似乎是在以行動,告訴文清辭何謂「得寸進尺」。

    作者有話說:

    文清辭:裝傻

    謝不逢:放肆

    第95章

    床幔下的世界狹小而昏暗。

    初秋的薄被, 覆住了兩人的身軀。

    修長、有力的手指,與唇舌一道攻城略地。

    引起陣陣戰慄。

    「陛下,別……」

    直到墨色的眼瞳被水汽打濕, 苦香溢滿了幔帳。

    文清辭的左手,無力地攥緊棉質的床褥復鬆開。

    謝不逢終於停下動作, 壓抑著將身邊的人,攬入了懷抱之中。

    *

    做「御書房」用的錦儀宮,終於修整完畢。

    太醫署也在這個時候搬了回來。

    院門前, 寫有「藥生塵」三個大字的木匾,被緩緩地掛了回去。

    一切又回到了往常。

    甚至比從前更加熱鬧。

    太醫署前院內幾間用來儲存藥材的房間,擺上了幾張桌案, 搖身一變成為醫塾。

    這些桌子並未像慣有的那樣, 朝向同一個方向,而是面對面擺放著。

    夏末時節, 空氣里透起了寒涼。

    耳邊儘是滴滴嗒嗒的雨滴聲, 窗外則是一片化不開的濃綠。

    「……實在是麻煩文大人了,」年輕醫士站在文清辭身邊,一臉不好意思地說, 「您平日裡那麼忙, 結果我竟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來麻煩您。」他說著說著, 愈發不好意思起來。

    文清辭笑了一下,緩緩搖頭道:「沒事, 繪圖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是是——」醫士連忙點頭。

    他是去年秋天才來的太醫署, 之前並沒有見過文清辭, 只隱約聽說過有關他的傳聞。

    領命謄抄《杏林解厄》的時候, 他還有些懼怕文清辭。

    但是幾日的相處下來, 他逐漸發現,文清辭不但不傳聞里的那樣恐怖。

    甚至樣貌、性格與脾氣都是一等一的好。

    ……怪不得陛下喜歡!

    想到這裡,他又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移開,偷偷瞄了文清辭一眼。

    文清辭正握著纖細的狼毫筆,一點點照著《杏林解厄》上的圖樣,描摹圖畫。

    他的動作不急不慢,繪出的圖案更是細膩傳神。

    看到他手下的圖樣,醫士也屏住呼吸,不敢再說話了。

    醫塾已經修整完畢,再過幾日,文清辭便要開始授課。

    而在那之前,必須先將《杏林解厄》的前幾章謄抄下來。

    幾個醫士忙了三兩天抄完了文字部分。

    但夾在其中的配圖,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照著畫下來的。

    沒有辦法,幾人糾結一番只好來求助文清辭。

    而他竟也真的忙裡抽閒,一幅幅畫了下來。

    房間裡眾人屏住呼吸,一時間耳邊安靜至極。

    直到院裡隱約傳來一陣說話聲,這才有人回過神來向外看去。

    ——謝不逢還未換下上朝時穿的龍袍,便來到了太醫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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