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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0:19:55 作者: 棄脂焚椒
    羊毛的連接處隨時有磨斷的風險。

    糾結半晌,他最終還是托那個常來送藥的年輕太醫,從宮外買上好的羊毛,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並用一個時辰,一邊回憶一邊編出了一個與記憶中一樣的手繩。

    但是等編好之後,文清辭反而猶豫起來……自己真的要將它送給謝不逢嗎?

    夏末秋初的天氣總是這樣。

    一會下雨,溫度驟降,一會又再次升溫,熱得要命。

    幾天之後,氣溫再一次高了起來。

    生活在雍都的人,重新換回了夏裝。

    傍晚,日薄西山,餘霞成綺。

    處理完政務之後,謝不逢回到臥房裡批閱奏章。

    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向下滑去,將手腕和腕上的手繩一起露了出來。

    文清辭不由緩緩回眸,朝謝不逢看去。

    過了幾秒,他的視線落在了對方的腕骨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條羊毛手繩似乎比自己前幾天看到的時候更加脆弱了。

    ……假如它突然斷掉,謝不逢會難過嗎?

    文清辭不知道,謝不逢將奏章搬到這裡,就是為了時時刻刻看他。

    就在他偷瞄謝不逢的同時,謝不逢忽然把筆放下,笑著將視線迎了上來。

    接著起身,向他所在的位置走來。

    臥房逼仄狹小,不過眨眼謝不逢便出現在了文清辭的背後。

    這個時候回頭已經晚了。

    「愛卿在看朕?」

    明明用的是最為生疏客氣的稱呼,但話從他嘴裡說出,卻曖昧得嚇人。

    赤紅的晚霞,順著窗口落入屋內,吻在了文清辭的面頰上。

    為他蒼白的皮膚,添上了幾抹艷色。

    謝不逢的目光,無比貪婪。

    文清辭下意識移開視線,躲避他的注視。

    然而停頓幾秒,謝不逢竟緩緩抬手,捏住了文清辭的下巴。

    文清辭條件反射般將手搭在了謝不逢的腕上,想要用力將他推開。

    然而謝不逢的手臂,簡直是由鐵鑄成的。

    無論怎麼用力,都一動不動,直叫人懷疑人生。

    「愛卿有話想對朕講。」謝不逢注視著文清辭那雙墨一般黑沉的眼睛說。

    他的話語裡沒有半點疑問的意思,聲音里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好巧不巧的是,虛纏在謝不逢手腕上的羊毛手繩,也隨著他的動作一起緩緩滑落,從文清辭臉的臉頰邊蹭過。

    算了,說就說。

    這有什麼心虛的?不就是一個簡單的禮物嗎。

    見謝不逢一副不問出答案不善罷甘休的樣子。

    文清辭終於咬牙,緩緩開口:「臣想說,陛下手上戴的手繩,已磨損大半。」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說到這裡的時候,文清辭發現謝不逢的眼睛,忽然有些危險地眯了一下。

    「所以?」一身玄衣的年輕帝王問。

    文清辭有些緊張,又有一些猶豫,他緩聲道:「所以,陛下還是不要再戴……」它了吧。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對方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文清辭的語速很慢,他的話對謝不逢來說,無異於凌遲。

    隨著一陣失重感,文清辭眼前的景象忽然發生變化。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謝不逢緊緊地攬在了懷中。

    「不要再戴?」謝不逢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這個也要一起收回來嗎?」

    「禮物既然送出去,沒有再收回的道理。」

    這一切,都發生在剎那之間。

    文清辭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話,想起了那串藥玉。

    此時的謝不逢,就像一隻被觸到傷口的凶獸。

    在同一刻,暴露出了自己兇殘與無助的那一面。

    謝不逢將文清辭放在了榻上,俯下身用手撐在他的身邊,啞著聲說:「文清辭,你怎麼能如此不講道理?」

    語畢,終於放縱自己狠狠地朝著文清辭的下巴啃咬了上去。

    第91章

    皮肉之上, 傳來一陣清晰的刺痛。

    文清辭下意識伸手去推,卻被謝不逢按在了掌下。

    他不捨得用力,更不捨得就這樣放開文清辭。

    謝不逢刻意放緩了的動作, 用犬齒輕輕地啃噬起來,模糊了咬與吻的界限。

    每一瞬曖昧的觸碰和刺痛, 都清清楚楚地傳入了文清辭的腦海之中,讓他無法逃避。

    蒼白的皮膚上,不過轉眼就多了點點梅花似的痕跡。

    謝不逢的唇, 忽然貼在了文清辭頸側的動脈上。

    他靜了下來,一邊貪婪地深嗅熟悉的苦香,一邊耐心感受唇下的溫度, 與血脈有力地躍動。

    ……文清辭還活著。

    他還活著。

    生物的本能, 迫使文清辭從謝不逢的唇齒下逃離。

    下一刻,他的耳邊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

    停頓片刻, 謝不逢終於放過了文清辭脆弱的脖頸。

    他將唇貼在了對方的耳畔, 用略顯沙啞的聲音:「……怕什麼?朕又不會吃了愛卿。」

    那雙淺淺的琥珀色眼瞳中,全是被壓抑欲望。

    謝不逢想要文清辭清楚,自己對他有何種的欲望。

    卻又不敢被欲望所控, 真的傷到他。

    文清辭的呼吸, 早就亂得不成樣子。

    他被謝不逢籠在身軀之下,無法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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