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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1:58:18 作者: 夢裡長
    桑落半眯著的眼睛睜大了一點,沉默著沒說話。

    桑落一個人跑來澳洲沒別人知道,周明軒會知道還是因為桑落剛到坎培拉時發生了一點意外,為了安全回酒店,只好聯繫了在澳洲定居的周明軒。

    周明軒像是沒察覺到桑落的沉默,繼續道:「或者你直接買明天上午的機票,你哥差不多也那個時間到,省得我多跑一趟。」

    桑落原本還在糾結要怎麼告訴周明軒,他沒打算去凱恩斯,聽到這話頓時一怔,握著手機的五指不自覺收緊。

    「季商要來澳洲?」

    「對啊,嗯?」周明軒疑惑道,「你倆沒約好?」

    桑落不知道該說什麼,從聽到「你哥」這兩個字開始,他思緒就像是停擺了一樣,頭暈的感覺幾乎都被季商給壓制住了,變成了更加複雜的難過。

    短暫的沉默,已經足夠讓周明軒發散思維。「怎麼,你倆鬧矛盾了?吵架了?」

    周明軒語氣裡帶著的笑意,桑落也故作輕鬆地否認:「沒有吵架啊。」是差點打架。

    「我沒告訴他我在澳洲。」桑落又解釋了一句,頓了頓又問,「他有和你說他來澳洲幹什麼嗎?」

    「出差。」周明軒說,「澳洲這邊有個公司有意向引進你哥做的OA管理,本來說這事兒我安排個人去對接就行了,他不放心非要跑一趟。」

    原本聽到出差這兩個字,桑落心裡還有些不爽,但在周明軒說完之後,不爽就消失了。

    桑落「哦」了一聲,心說季商不放心的恐怕不是你,而是我。

    「行了,你不想來就不來吧,繼續追你的極光,等這邊忙完了,再讓你哥去哄你。」

    季商會哄他嗎?那肯定是不會的,不冷著臉罵他就是好事兒了。

    在周明軒掛電話之前,桑落連忙又喊了句「軒哥」。

    「嗯?」

    「你別告訴他我在哪兒。」桑落說,「我不想他來找我。」

    周明軒一聽就笑了:「還說沒吵架?」

    桑落沒反駁,又叮囑道:「反正你別主動告訴他。」

    「哦,我不主動告訴他,等他來問我是吧。」周明軒揶揄道。

    「……」桑落嘴硬,「他問你也別說。」

    周明軒更樂了,笑著說了句「小孩兒脾氣」,又道:「行,我不告訴他,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兒給軒哥打電話。」

    23歲小孩兒脾氣的桑落乖乖答應,掛了電話之後,他也沒把手機放回口袋,就這麼捏著望著漆黑的夜幕出神。

    直到藍眼睛小哥叫他,說該回去了,他才搓了搓被冷風吹得有些僵的臉,起身回到了車上。

    季商的航班會在明天上午八點落地雪梨,一個小時後轉飛,將在十一點零五分落地凱恩斯機場。

    這是回程時,桑落強忍著暈車反應從周明軒那裡旁敲側擊問來的信息,中途因為看手機看得太久,他還下車吐了一次。

    從Batlow回到坎培拉市區時已經接近凌晨兩點,頭暈腦漲的桑落回到酒店,吃了止疼藥躺在床上卻遲遲睡不著。

    這十天,桑落已經很努力地避免自己去想國內的事兒,和許公主的訂婚,和姐姐的抗爭,還有季商……

    季商冷峻的臉,緊蹙的眉,以及他唇齒間菸草的苦澀味道。

    頭疼的感覺並沒有緩解,或許還有其他地方疼,桑落覺得澳洲的止疼藥沒什麼用,最後還是又吞了兩粒他自己帶來的藥,靠著藥物的安神作用,沉沉昏睡過去。

    第二天,桑落睜開眼就下意識去撈手機。

    八點三十分。

    看見時間,桑落心頭忽然一跳,旋即又覺得自己真是有病。

    自我譴責片刻,桑落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入睡,把腦子裡關於季商已經到了雪梨的信息抹除掉。

    可惜肚子餓,睡不著,桑落只好起床去餐廳寬慰自己空蕩的肚子。

    用餐時,桑落又遇到了昨天和他拼車的藍眼睛。

    拼車之前桑落就知道他們住在同一家酒店,所以在餐廳遇見也並不奇怪。藍眼睛先看到的桑落,揮手喊他「Shang」。

    桑落愣了一秒,才循聲轉頭。

    昨晚回程時,藍眼睛在車上說他聽到桑落打電話說中文,問他是不是中國人,還說自己去過中國旅遊,很喜歡中國。後來桑落在路邊吐的時候,藍眼睛給他遞了水,回程時也對他很照顧。

    於是桑落就和他互通了姓名,還交換了聯繫方式。

    藍眼睛叫Mark,他的同伴Ken提前回了雪梨,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裡,Mark非常熱情,邀請桑落和他一塊用餐之後,還邀他一起去國立美術館,說是有莫奈作品的展出。

    桑落沒有其他安排,也的確對Mark的熱情難以拒絕,於是答應同行。

    畢竟找點事兒干轉移注意力是修復情緒的好辦法。

    兩人背著相機到達美術館門口的時候,距離十點還有二十分鐘。

    國立美術館算是坎培拉極負盛名的旅遊打卡點之一,來參觀的遊客不少,Mark顯然是做過攻略,帶著桑落先後參觀了Cressa Campbell、莫奈和畢卡索的展廳。

    桑落小時候學過畫畫,平時偶爾也會提筆畫一些,他對這些畫作興趣不低,但顯然今天不夠熱情,走著走著,竟沒跟上Mark的步調。

    走出展館,桑落自己背著相機隨波逐流,行至美術館南部花園的時候,收到了Mark的簡訊,問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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