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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同志又看向另一邊，低頭看了眼他們的身份信息，「都挺大個人了，學人家小孩打架，丟不丟人？」

    「……」

    於向倫笑不出來了。

    「行了，」警察同志搓了搓凍僵的手，拿起保溫杯，「索性沒出什麼大事，和解了讓你們家裡長輩過來簽字接回吧！」

    「宋先生，還有你，」他指了指角落裡蹲著的溫呈川同伴，「你們兩個沒有直接參與打架，可以走了。」

    「警察叔叔，就這麼算了？！」溫呈川瘸著腿站起來。

    「那不然麼？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

    「當然你是，」溫呈川語氣弱了幾分，「但是，你看看我這傷，這，這，這…都是！」

    他一一指著臉上的傷，就差再把自己扒了指身上的傷，「我不和解，我要告他們！」

    「你這不就臉上掛點彩？不都判定輕傷了，你還整什麼么蛾子？」於向倫指著自己嘴角的傷，「說的好像我們沒傷似的，這是什麼，你瞎麼？！」

    溫呈川：「我踏馬沒動手，誰知道你這傷哪來的！」

    於向倫：「屁！你當我們傻？我們難道還自己打自己？」

    踏馬的，江池那傻蛋進來的時候，分不清誰是誰，照著他和阿晏就揍了，他們倆還以為溫呈川找來了幫手呢。

    「別吵了！」警察同志吼了聲，「我看你們一點悔改都沒有！」

    他把幾個人的信息甩在桌面上，「讓你們家長過來接你們，簽了字才能走！」

    「……」

    江池和於向倫這麼大的人了還因為打架進了警局，家裡人都不願意來接，全是管家來的。

    這麼丟人的事情，溫德宇是不可能過來接溫呈川溫呈川更不敢跟他提，所以來接人的是他母親。

    溫呈晏猶豫了良久，才把電話打給了小姨。

    幾個人從警局出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晚上風冷天涼，吹的人頭皮發麻。

    宋辭他們知道溫呈晏跟外婆家這邊的關係微妙，只打了聲招呼，便拉扯著江池和於向倫走了。

    小姨還穿著棉質的睡衣，應該是都準備要睡覺了接到他的電話裹著大衣匆匆趕來。將近四十歲的人了，保養的還跟二十多歲似的，歲月也沒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她趿拉著拖鞋小跑兩步到溫呈晏跟前，借著警局大廳折射出來的光線，盯著他眼角的傷，「阿晏，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小姨，輕傷，沒事的。」

    「怎麼沒事，都青了，聽小姨話。」沈妍不依，非要去拽溫呈晏的胳膊。

    「真不用了，小姨，我回去煮個雞蛋敷敷就行了。」

    「你這孩子，」沈妍給他拍乾淨衣服上蹭的土，又說：「回你那小出租屋敷雞蛋？一個大男生怎麼能照顧好自己，讓你去外婆那邊住你又不去，那邊傭人廚師都有。」

    沈妍碎碎念著，溫呈晏只聽，並不答話。想起那邊的別墅現在住著誰後，沈妍漸漸止住了話匣子，「你不想去那邊也行，有時間給你外婆打個電話。」

    「好。」

    「對了，溫呈川那邊你放心，他不會再找你麻煩，我也會和溫德宇談的。」而後，沈妍略帶著疑問的口氣，試探說：「…溫呈川那小子說，你有女朋友了？」

    溫呈晏笑了下，剛要應聲，後想到什麼事，臉上的笑容又緩慢凝固住。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小姨，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了。」

    而後，溫呈晏直接衝出了沈妍的視野內。

    「……」看著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沈妍眨了眨眼，「這孩子，越大怎麼還越毛毛躁躁了。」

    -

    溫呈晏打了輛車，直接去了盛眠家的小區。一路上，他心跳的很快，卻始終充斥著一種化不開的惶恐和不安。

    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廁所里溫呈川的那些話和下午和盛眠打電話時她的狀態，怪不得她那時吞吞吐吐欲蓋彌彰的，不跟他來聚會也是怕自己看出她有心思來吧。

    溫德宇找過她，肯定也跟她說了跟林氏婚約的事。到此刻，溫呈晏忽然摸不清盛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怕，他有點怕…

    到單元樓下時，溫呈晏給盛眠撥了個電話，卻意外的是關機狀態。

    他的心咯噔的一下沉了底。

    懷著忐忑的心情，溫呈晏腳步發沉的上了樓，按了門鈴。

    「阿晏？」

    開門的是夏沐，看到門口的溫呈晏驚訝了一瞬。

    溫呈晏掃了眼客廳內，見沒有盛眠的身影，迫切問：「阿姨，盛眠在嗎？」

    「眠眠啊，她說回學校了。」夏沐注意到溫呈晏的眼角，眉心輕輕皺起，「哎，你眼角怎麼了？」

    溫呈晏並不在意自己眼角的傷，「不小心撞到了，阿姨，盛眠幾點離開的？」

    「好像是九點吧。」夏沐想了下，「你是有什麼急事找眠眠麼，現在這個時間來？」

    溫呈晏垂眸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宿舍樓落了鎖。即使他現在趕回學校，也見不到盛眠的面…

    「沒，沒有…」他搖了搖頭，勉強彎了彎唇角，「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先走了。」

    「哎…」

    夏沐看他臉色不是很好，想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但眼見著溫呈晏轉身，張了張嘴也沒問出口。

    半夜的風更冷，吹得路兩邊的樹葉嗚嗚作響。這一片的住宅區街道上幾乎已經沒了行人，就連車輛也只是三三兩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