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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8:28:58 作者: 伊人睽睽
    姜伯大怒:「張月鹿,我女兒臉被傷了,所有人都看到是沈青梧做的,你卻不置一詞。你此次跟我談論李令歌,我看你更像是來當說客,說她如何好……」

    猜忌之心,在此暴露。

    張行簡看到沈青梧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

    他突然將手按到沈青梧手上。

    張行簡對沈青梧和氣一笑:「沈將軍,你先出去吧,我和老師商量一下這件事。」

    沈青梧望他一眼。

    她起身,在姜伯憤怒的怒吼中向外走去。

    關上門時,她仍聽到姜伯氣得哆嗦的聲音:「她就這麼走了?我連聲道歉都得不到?茹娘……」

    張行簡嘆口氣:「老師,她不擅長應付此事,此事我來代為處置吧。茹娘的事,我很抱歉……」

    門合上。

    沈青梧靠在門上,將那些嘈雜的聲音屏蔽。

    她閉上眼。

    張行簡與姜伯不知談妥了些什麼,姜茹娘怯怯地在自己閨房中讓侍女去打聽消息。

    侍女最後回來說:「老爺好像還是很生氣。」

    姜茹娘擰眉。

    爹是不是不會放過沈青梧?張三郎……可會為此留下?他們到底談了什麼?

    姜茹娘心中不安時,聽到侍女報:「娘子,張三郎……來探病了。」

    姜茹娘一驚。

    張行簡踏入室內,靠坐在榻上虛弱不堪的姜茹娘用帕子捂著半張臉。

    姜茹娘注意到,張行簡的衣袍袖口有些濕。

    姜茹娘怯怯:「可是下雨了?」

    張行簡微笑:「也許吧,我沒有注意。」

    他坐在一張探病用的矮凳上,就坐在榻邊,凝視著姜茹娘。

    姜茹娘心臟開始砰砰跳。

    張行簡的眼睛,生得好,剔透又烏黑,專注望人時,總讓人生出他深情不悔的錯覺。

    姜茹娘沉浸在這種錯覺中,面容滾燙,聽到張行簡的聲音清泠泠,遙遙地飄入她耳畔:

    「……我與老師已經達成和解,會做些補償。不知姜娘子可有需求?」

    姜茹娘迷茫。

    她想打聽沈青梧:「……那沈將軍……」

    張行簡望著她,靜半晌。

    張行簡緩緩說:「你當真是她傷的嗎?」

    姜茹娘做了很多準備,此時已經面不改色:「那刀本能錯過我,沈將軍不知怎麼在刀鞘上踩了一腳,我躲的時候,刀就衝著我來了。」

    姜茹娘淚眼濛濛:「她也許不喜歡我。是因為……我和三哥哥好嗎?」

    張行簡微笑:「你我何時好過?」

    熟悉他的人,已經能從他平靜的聲音中,聽出那些很淡的冷漠。

    但是姜茹娘不能。

    張行簡道:「姜娘子,你幫我一個忙吧。」

    姜茹娘目中閃著淚,迷離看他。

    張行簡斯文安然:「姜娘子假裝與我打情罵俏一段時間,如何?」

    姜茹娘心中生喜。

    她正要矜持推脫,聽張行簡淡然:「因我要追慕沈將軍,想讓她吃醋。若沒有你相助,她如何會看我?」

    姜茹娘臉色煞白。

    如墜冰窟。

    她一時間沒有弄明白他在說什麼,她蒼白著臉看他,捂著臉的帕子掉落,露出臉上的血痕。

    幾分猙獰可怖。

    張行簡噙著笑望她:「三人行,好玩麼?」

    姜茹娘:「你在說什麼……」

    張行簡道:「你在想什麼,我心知肚明。你想做什麼,我也很清楚。我一向不喜歡叫破旁人的事,左右我只會待兩日,這麼短的時間,什麼事不能忍呢?

    「小打小鬧無所謂,你不該變本加厲。姜茹娘,我看在老師的面子上,不說破你做的那些事了。你若明白我在說什麼,便自己去和老師說,讓他不要再怪罪沈青梧。」

    張行簡起身:「和我有情誼的,是你爹,不是你。

    「老師至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給你留面子,你自己想辦法混過去。若是要我開口,你想看你爹難堪的樣子嗎?」

    姜伯若是羞愧,這段師徒情,也許就斷了吧。

    張行簡垂眼:「你想看什麼,儘管去做什麼。」

    姜茹娘遍體生寒,看張行簡走出了她的閨房。

    侍女喜滋滋來恭喜她,說三郎竟然來探望她,姜茹娘猛地尖叫:「閉嘴閉嘴閉嘴!」

    她突然好怕這個張行簡。

    出了姜茹娘的閨房,張行簡站在長廊上,看到天地間果然飄起了小雨。

    他走出姜茹娘的院子,腳步加快。沒有人跟著,他一路向沈青梧所住的那最偏遠的院子奔去。

    他面上冷靜,心中焦慮。

    方才人多,他不敢多維護沈青梧,生怕刺激了老師。他握住沈青梧的手時,他不知道沈青梧明白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說交給他處理。

    他心急如焚地處理好那些,迫不及待來找沈青梧,想安慰她。

    張行簡:「梧桐!」

    他進那偏僻院落,敲了房門,門中沒人應。張行簡做出與往日完全不同的行徑,他踹開這門,直闖進去。

    張行簡一路:「梧桐,你……」

    他怔立空房。

    沈青梧行裝簡單,只帶了一個小包袱,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刀、匕首之類的武器。可是如今,這個屋子裡,什麼痕跡都看不到。

    張行簡開始暗恨,惱自己與她一路置氣,竟沒有來她的屋子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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