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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8:28:58 作者: 伊人睽睽
    沈青梧抄完張行簡教她的話,就瞪著眼看張行簡:她不講究?!

    那攤主卻是瞬間理解這女子的種種怪異之處。

    攤主感慨:「原來如此。小娘子心善啊。哎,莊稼收成不好,還要給皇帝納稅,還是當兵的好……小娘子還能出來玩耍,想來家道很好了。」

    張行簡又在沈青梧耳邊耳語。

    沈青梧耳尖被他氣息撩撥,一陣赤紅,大腦微有空白。

    她很努力地記住他的話,將他的話抄出來:「老伯家中沒有兒女嗎?為何這麼晚了,還要老伯一人出來忙碌?」

    這些閒話家常,說得沈青梧自己迷惘無比,不知為什麼要說這些。她一直瞪著張行簡,好在張行簡只教她用幾句話,便打開了老伯的話匣子。

    沈青梧很快說出真正的目的:「原來老伯家人在城東居住。真巧,我有一位侍衛偷了我家財物,前些日子潛走了,不知老伯可見過?」

    沈青梧眼睛亮起:原來張行簡要問的是兇手。

    最終,那老伯留給二人住址,讓他們隔日去他家中問。

    他一雙兒女與他一樣做些小本生意,見到的來往客人多了。老伯信任他們十分,說讓他們改日去家中問兒女,說不定能追回財物。

    沈青梧心滿意足地被塞入兩枚橘子,和張行簡一道,與那老伯告別。

    重新回到人群中逛街,沈青梧暗自興奮:「我真厲害。」

    她琢磨一陣子:「說話好簡單。」

    張行簡莞爾。

    張行簡安靜走路,她又突然湊過來,面朝他,倒著走路。

    沈青梧眼睛燦亮:「你聽到周圍人在說什麼了嗎?」

    張行簡:「說什麼?」

    沈青梧:「他們誇我漂亮。」

    張行簡側耳傾聽一陣。

    他聽到了一些聲音,但他要裝糊塗:「我怎麼沒聽到?」

    沈青梧當即嫌棄:「你武功真差。」

    她湊過來,握住張行簡的手,將一股內力送入張行簡手腕內。她的內力在他體內橫衝直撞,筆直向前,刺得張行簡手臂一麻,卻有一種久違的爽意泛上……

    他微僵硬。

    沈青梧氣息拂在他耳邊,催促他:「你仔細聽聽,你聽清了嗎?」

    張行簡不吭氣。

    沈青梧快要急死了。

    她這個遲鈍的人,居然要手把手教張行簡這樣耳聰目明的人如何辨別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的反應——

    「你笨死了。

    「你要是還是聽不見,你就看他們的眼睛啊。

    「他們的眼睛會說話。他們的眼睛在說——咦,哪來的漂亮娘子?」

    張行簡目光凝視她。

    夜風徐徐,他清澈的深河一樣的眼中,倒映著星火重重,倒映著一個沈青梧。

    倒映著這個毫不臉紅地自誇的沈青梧。

    張行簡喉結微動。

    他置身這種嘈雜人流中,雖知不該,可心神到底飄蕩,不受控地依戀她。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與腕間跳動翻騰的熱血,他只能垂著眼,帶著笑,啞聲問:

    「哪來的漂亮娘子?」

    沈青梧自說自話:「旁邊那蠢笨侍衛,一點也配不上這漂亮娘子。」

    張行簡看著她。

    沈青梧眼神無辜:「這不是我說的,是他們的眼睛說的。」

    在沈青梧一本正經的自誇中,張行簡唇角上翹。她臉微熱,他手腕微翻,手指攀住她手指,一點點收入袖中。

    張行簡眼中的笑如清河流轉,波光瀲灩動人:「嗯,旁邊那蠢笨侍衛,一點也配不上這漂亮娘子。」

    沈青梧低頭,看他握著她的手。

    張行簡輕聲:「人太多了,不要走散了。沈二娘子自然不怕迷路,在下卻不行。」

    沈青梧覺得他在胡說八道。

    但是她彎眸笑一下。

    她心情好。

    她不計較他抓她的手,他想抓就抓吧。

    張行簡豈會沒聽到周圍人的誇讚呢?

    沈青梧認真打扮起來,確實是一個美人。

    周圍的聲音高高低低,如蜿蜒長河,在黑夜中流動,在他們身邊緩緩淌著——

    「快看那個漂亮娘子,真是俊俏。」

    「旁邊那俠士也不錯。」

    「當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啊。」

    生平唯一,沈青梧也能被人形容為「金童玉女」。

    張行簡問沈青梧:「你是不是很高興?」

    沈青梧:「對啊。」

    張行簡:「因為你很少出來逛街嗎?」

    沈青梧詫異看他一眼:「自然不是。我經常出來逛街的,以前——」

    她話停下。

    張行簡:「以前?不能說嗎?」

    沈青梧搖頭。

    她覺得那也沒什麼不能說:「我只是沒穿過這麼好看的衣服出門玩耍罷了。大家都說我穿的不好看,東施效顰,要我不要丟人了。」

    張行簡心中空半天。

    他輕聲:「沈家人?」

    沈青梧回頭看他一眼,看到他那種眼神。

    她淡聲:「你不是要同情我吧?我可不是什麼好人。我被那麼評價,也是有原因的。」

    她推開他的手,不肯和他牽手了。

    她手轉著自己頰畔落下來的一點髮絲,慢悠悠地告訴張行簡自己的惡劣:「我小時候偷過東西,我是小偷。我爹打我,我兄長求情。我兄長求情沒用,就勸我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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