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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8:28:58 作者: 伊人睽睽
帳中年輕郎君呼吸艱澀,熱汗淋淋。他是極為隱忍的人,但今日比往日更難忍受。
沈青梧在幫他調理筋脈,修復被催折的手筋、腳筋。張行簡幾次說不用,都被她強制執行。她往往要趁這個機會欺壓他,往往要在此機會中欣賞他的難堪。
她每次都要親他,吻他。
手腕上的痛,總是需要另一種爽感來壓住,好不讓張行簡在其中因承受不住沈青梧送進去的磅礴力量而陷入昏睡。
他在此時,總是呼吸艱難,不自覺地仰著頸與她戲逐。眸中濕潤、面染紅意的俊美郎君躺在床上,任人為所欲為,本就是極難抵抗的。
對沈青梧來說,每次只需要浪費一點內力,就可以欣賞到張行簡的脆弱,這實在是天下最划算的生意。
她喜歡與他情不自禁的每一個瞬間,也喜歡看他強忍、蹙眉、顫顫喘息。
但是這一次,沈青梧要報答他,她不打算趁機偷吻,不打算到最後,與他滾到床上忘乎所以。那是欲,她從未克制,但她知道張行簡不喜歡。
沈青梧平日才不管他喜不喜歡,但他最近表現太好,她要管他喜不喜歡。
他不喜歡,她就只療傷,不去親吻他。
然而她如此認真,張行簡受到的折磨,卻看著比往日更加多。
他呼吸格外亂,汗出得很多,唇瓣艷紅萬分。烏黑凌亂的髮絲貼著面,張行簡閉目時蹙眉,睜眼時,眼中星火粼粼,宛如清湖中漣漪盪浮。
他猛地伸手扣住她手腕,修長的手骨因為用力,手背上青筋直跳。
沈青梧與他呼吸寸息間,卻只是睜著好奇的眼睛看他,什麼也不做。
張行簡滿腦子都是平日她在此時與自己親得難解難分的樣子,然而事實上,她只是給他手腕間傳輸內力,還很奇怪地問:
「這麼疼嗎?」
沈青梧伸手為他擦汗:「我內力與平時一樣,沒有加大。你怎麼了?」
他怎麼了……
張行簡閉著眼,額頭抵在她肩上。他呼吸艱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顫。
沈青梧面紅心跳,告訴自己不可趁人之危……至少今日不應該趁人之危。
可他這副樣子、這副樣子……
她心虛時,聽到張行簡聲音沙啞:「沈青梧,你這個混帳。」
沈青梧問:「我為你輸內力,幫你療傷。我沒打算藏私,打算幫你治好傷,我如此用心對你,哪裡混帳了?」
他不語。
沈青梧不服輸,學他說話,很乾脆地冷聲:「張月鹿,你才是混帳。」
他伏在她肩頭,似笑了一聲,卻依舊閉著眼,一動不動,一聲未吭。
他閉著眼,也知道自己一轉過臉,就能親到她耳朵。她會很配合地轉頭看他,他也不用做什麼,就能親到她,她必然十分願意。
她燃著火的眼睛,柔軟的不甘示弱的唇,一點贅肉也沒有的窄勁腰身,修長的腿,散開像蓬草一樣亂糟糟的長髮……
張行簡腦海中,儘是二人平時在此時親昵的畫面。
這是報恩麼?這是報復吧。
那些汗、那些癢意、那些麻意……都讓他疲累,讓他憔悴。
他默默忍受著這些。
傻子一無所知。
……她真不如強了他算了。
當小鎮上一家人潛逃,前往益州尋找博帥求助時,益州正在下一場雨。
益州本少雪,入冬時分,氣候陰冷,越發潮濕。
沈青葉撐著一把傘,匆匆進入一家客棧。她敲門而入,客棧靜謐。
此般情形不同尋常,但風雨交加氣候冷寒,她若再呆在外面必然生病,沒有侍女衛士照顧,沈青葉並沒生病的資格。她只能收傘,咬牙推開了客棧門。
客棧中燈火通亮,林林坐滿了人,齊齊扭頭回看這個闖入的年輕娘子。
沈青葉心事重重,第一時間並未發現客棧的異常。
她在此前,終於見到了益州軍的一位軍官。
那位軍官吃驚地告訴她,沈將軍如今不在益州軍,沈將軍休了長假,不知去向。但是沈將軍雖然不在,只要他們請示博帥,他們可以給沈青葉安排住宿,沈青葉可安心等沈將軍回來……
沈青葉婉拒了軍官的好心。
她來益州,本是為姐姐。姐姐若不在,她去益州軍有何意義?她並不認識那些軍官,也不想旁人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照料她。
沈青葉心中悵然,想自己此行,是否見不到沈青梧。
她終於與張行簡退親了,她不再愧疚於沈青梧,她多想見一見姐姐,親口告訴姐姐這件事。
她想見沈青梧,想多在外面一些時日……她不想回東京,不想面對沈家,不想重新回去堪比囹圄的大家院落。可是淪落在外,除了沈青梧,誰會幫她呢?
沈青葉目染哀愁,纖纖行來。
客棧中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沈青葉關上客棧門抬頭,想叫一間房時,才發現這裡氣氛的古怪。
她怔忡。
靠在木門上的沈青葉抬頭,看到客棧中的客人盡五大三粗,大部分是魁梧高大的壯士,偶爾一兩個是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她的女子……
他們手邊都有趁手的武器。
在沈青葉深吸口氣時,他們提著刀、耍著匕首,目光齊齊落到她身上。
沈青葉背脊汗濕,扭頭就要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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