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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8:17:43 作者: 小鹿別亂撞
    他習慣性看完就縮小窗口,桌面一個Word頓時躍入眼裡——求職簡歷。

    許星野剛順下去的那口氣又緊起來,指尖一點,打開文檔,最糟的猜測應驗了,季晴的求職簡歷,申請時間正好是今天。

    許星野關掉簡歷,坐回自己的位置,一顆心慢悠悠滑倒冰寒的谷底。

    季晴回來時,許星野不在位置上,那杯牛奶香芋還有淡淡的餘溫,她用吸管戳開喝了口,滿嘴香軟的甜。

    她今天有些走神,因為想著找工作的事,畢竟在這七年,許董待她不薄,同事、環境都熟悉,真要離開的話,除了不舍,還覺得背叛,找工作也是偷偷摸摸的。

    她壓根沒注意到許星野百轉迴腸的小情緒,只是腦子裡裝著事,話比平時少一些。

    直到傍晚,許星野也沒回來,季晴問身後的同事:「他走的時候說去哪兒了嗎?」

    同事搖頭:「不清楚,我看他用你的電腦查了資料,呆呆坐了會兒,突然就走了。」

    小王神出鬼沒,突然冒出來,開口就是:「小許總今天情緒不對,失戀了似的。」

    季晴:「......」

    小王繼續逼逼:「你和他這麼近沒看出來嗎?我看他那樣子,有點難過委屈還有點火氣,搞不好是表白被拒絕。」

    小王摸著下巴:「這就不對了,小許總要顏有顏,要錢有錢,還有女人會拒絕他?那眼光不得高到天上去。」

    季晴一碰滑鼠,電腦桌面亮起,是桌面背景不是文檔,她記得離開的時候好像沒縮小窗口,敏感敲醒,她點來最近閱讀文檔,是她的簡歷。

    「............」

    那傢伙看到了?

    許星野自從穩下心工作後,從沒無故曠班,今天還是頭一回,直接開車到余奢公司樓下,一通電話,不到十分鐘,余奢下樓,居然還帶著他的新新女友。

    他一手懶懶撐在車窗上:「兄弟,不介意我帶個人吧,剛才找藉口說和甲方談業務才出來的。」

    許星野的眼裡暴雨夾冰雹似的,一個眼神殺過去,余奢大呼不妙,連忙塞了張卡給小女友,讓她自己去逛街。

    余奢坐上副駕駛,一邊拉安全帶一邊問:「心情不好,不會是......季晴——」

    汽車飛彈發射一般衝出去,余奢重重撞在椅背上,心說只能是季晴了,他情場得意,見他是真低落,不好往他傷口上撒鹽,呼朋喚友一幫人,到郊外的山道飆車。

    秋末冬初,重型機車十足勁悍,轟鳴聲炸燃,疾速之下風如刀割,在彎曲起伏的山道飛馳猛進,爽得人血液沸騰,心臟狂跳。

    晚上又去酒吧,霓燈閃爍,音樂強烈,幾瓶酒下肚,大家都high了,偏偏許星野一個人坐在卡座玩手機。

    余奢從舞池擠下來,準備拉許星野一起high,走到卡座邊就見一美女和許星野搭訕。

    美女穿著小短裙,淺笑盈盈:「你一個人呀?」

    許星野低頭玩手機,仿若未聞。

    美女挨近一些:「一個人多沒勁兒,晚上還挺冷,我們去喝一杯吧?」

    許星野瞥她一眼,聲音拖著點調子,格外欠奉:「冷你不會穿秋褲嗎?」

    美女:「......」

    余奢站在卡座後邊,差點沒笑噴,本以為飆一下午的車,他的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還悶著。

    他探頭瞄一眼,許星野的手機頁面......他舌面泛起一點苦澀,好傢夥,他的手機聊天背景是季晴的照片,還是偷拍的側臉。

    余奢感覺事兒有點大,他這兄弟是真的載了。

    美女被許星野噎住了,不知怎麼的,想不開,坐著沒走,還探頭看了眼他的手機。

    許星野手腕一翻,將手機蓋在大腿上,面上沒啥情緒,強勁的音樂里,他聲音淡得化出一把刀:「你擋住我手機信號了。」

    「......」

    美女美目怒瞪,一秒、兩秒、三秒......踩著細高跟暴走,這弟弟太難撩了。

    余奢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拎著瓶酒敲了敲茶几:「喂,你至於嗎?」

    他招呼朋友出來玩,又是飆車,又是蹦迪,為了給這少爺解悶,他倒好,遺世獨立,愣是在酒吧開出一朵清傲的小白蓮。

    男人失戀了,也是個小可憐。

    許星野拿起煙走出酒吧,在夜風裡抽了半支煙,情緒沒疏解,更悶得慌。

    她就這麼不待見他,到了要辭職離開的地步,明明之前口口聲聲說對酒店多有感情。

    余奢跟著出來,見他蹲在馬路邊,一條繁華長街在他身後流光溢彩,襯得他的背影格外落寞。

    他走過去,蹲在許星野身邊:「怎麼回事?和我說說。」

    許星野一聲不吭。

    「你表白被拒絕了?」

    許星野吸了口煙。

    余奢猜測了個七七八八:「想開點,最開始的時候我就給你說過不合適,你事業剛起步,她已經有自己的人生規劃了,不接受正常,就算真的在一起,說實話,我也不看好你們有結果。」

    許星野終於有反應了,問:「為什麼?」

    余奢服了他,感覺許星野多少繼承了他爸和他爺爺的直男屬性,認準的一根杆杵到底,撞了南牆都不回頭,在感情里一點彎彎繞繞都沒有。

    坦誠、真摯自然是好,但缺了圓滑,容易受傷。

    他說:「就當是為了季晴考慮,你離她遠點,對她更好,你們要是非得在一起,別的不說,她鐵定沒法在酒店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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