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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8:17:43 作者: 小鹿別亂撞
    余奢側目看他一眼:「如果不是爺爺,你還會心甘情願來酒店工作嗎?」

    「沒有如果。」

    余奢聳聳肩:「也是。」

    回到酒店,兩人繞過迴廊,余奢一眼就看見季晴和顧宴予一起往員工餐廳走,側目看許星野,果然他正盯著那兩道背影看,眼睛都不帶眨的。

    「喂,我們不是吃過飯了?」余奢緊步跟上許星野,「你去餐廳幹什麼?」

    「餓了不行?」

    行,你可是太行了。

    過了飯點,餐廳里吃飯的員工稀稀拉拉,夏菡幾位女員工正好坐在季晴旁邊一桌,她看見余奢,沖他舉起勺子揮了揮。

    余奢端著餐盤:「喏,你坐左邊,我右邊,讓你坐季總監身邊。」

    許星野面不改色:「你想坐夏菡對面吧?」

    「嘿,你不是不認得她。」

    許星野一訕。

    這種王之蔑視的神情,讓余奢格外得意:「我倆八字已經畫出一撇,你要是像我,只是談個戀愛,找個年輕漂亮的新人,喜歡誰追不到啊,偏偏角度刁鑽,找季總監那樣的。」

    許星野看著顧宴予幫季晴端了盅湯,她自然而然地接過,就舀了一勺喝,兩人舉手投足間都十足默契,看得他心頭緊擰,緊出酸澀的檸檬汁,身邊還有張嘴聒噪個不停。

    他冷聲:「少說一句是不是能要了你的狗命?」

    「喏喏喏,惱羞成怒。」余奢笑著坐在了夏菡對面,把盤子裡的雞翅全扒拉給她:「喏,你不是愛吃雞翅嗎?」

    「不用,你自己吃。」夏菡笑得很甜。

    「我看你吃就行。」余奢又用筷子把荷包蛋夾扒成小片,再夾給她,「你太瘦了,多吃點。」

    這膩乎勁兒簡直羨煞旁人,陳意看了眼對面的許星野,見他也沒什麼胃口的樣子,同樣是男士,怎麼天差地別呢?

    她看了眼他的菜色問:「你喝湯嗎?我去拿,順便給你帶一盅。」

    「不用,謝謝。」聲音淡得讓人想給他撒把鹽。

    陳意對夏菡說:「有部英國電影《西裴爾酒店》上映了,去看嗎?」

    夏菡看向余奢,目光詢問,余奢立馬說,「好啊,我請客,」他手臂杵了下許星野,「一起吧,待在宿舍沒勁兒,總比你一天到晚玩那個『模擬酒店』有意思。」

    季晴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那天建議他下載「模擬酒店」,這款遊戲的設定都是真實案件改的,國內各大酒店都推薦員工去嘗試通關,他那天無所謂地「嗯」了一聲,以為他又是敷衍,沒想到不聲不響地做了。

    許星野懶洋洋拖著聲音:「不——」

    「去」字他消音了,因為這時顧宴予對季晴說:「差點忘了這部電影上映,今晚沒什麼事,去看嗎?」

    他停頓兩秒,又說:「記得你宿舍還有這本書。」

    夏菡插進句話:「這部電影比較冷門,排片也不多,今晚只有八點的,不抓緊看指不定那天就下映了。」

    陳意「哇噢~」一聲,「顧總到季總監宿舍哦,我們你們看起來怎麼這麼般配呢,原來......」

    許星野握緊筷子,指節繃出白色,坐下半天倒是一口飯都沒吃。

    季晴大大方方:「你看,說了優盤給你送下去,非要上來拿,到女職工宿舍被詬病了吧。」

    「行行行,我賠罪,今晚大家去看電影我請客。」

    陳意和夏菡都捧場地說顧總真好,余奢欠嗖嗖地問許星野:「喂,你剛才說不——」什麼?

    許星野淡定自若:「不說我差點都忘了,正好想看這部電影。」

    余奢爆笑,剩下幾人被他豬叫般的笑聲搞得莫名其妙。

    時間不早,大家吃完飯直奔電影院,正好掐著點進放映廳,六人包場,隨便坐。

    余奢拉著夏菡坐到了最後排,季晴自然和顧宴予連坐。

    一路上季晴和許星野全無眼神交流,許星野憋悶得很,靜靜站了片刻,大步走過去,直接緊挨著季晴坐下。

    季晴側目看他一眼,沒說話,好像只是看看身邊的人是誰。

    電影類似於紀實片,演繹一部世代傳承的老酒店沉澱下的歷史底蘊和服務精神。

    季晴和顧宴予在這行業多年,也到過英國、瑞士各尖端酒店學習,更能看出門道,有意思或者有感觸的地方,會傾身向對方,小聲聊幾句。

    陳意也企圖和許星野溝通:「你喝可樂嗎?」

    「今天的爆米花很脆。」

    「這種英國管家好有氣質,我以前就是看了酒店的電視劇,覺得在酒店工作高大上才報這專業的......被電視騙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不知為什麼,感覺許星野的氣場越來越冷沉,放映廳的冷氣撲來,再喝口冰可樂,陳意被凍得噤若寒蟬,沒再說半個字。

    季晴看得津津有味,星辰酒店在中國已經算是最早一批建設起的高端酒店,雖比不上西方某些酒店的百年歷史,但也獨具特色,特有一份中國式的人情味。

    電影正好演到酒店老闆的兒子無心酒店管理,敷衍了事,他父親悉心教育他。

    季晴想,他們酒店的下一代接班人就坐在她身邊,也是個張揚隨性、不思進取的,她想像不到他什麼時候會認真起來,作為集團負責人,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樣經營著這家酒店。

    那時候她也未必還在這家酒店了,人來人往,緣去陌生,特別是在酒店這種人員流動大的地方,每年員工辭職了又來,接觸的客人更是不勝其數,時間久了,情感也變得很淺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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