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只是徒勞

    吵醒她們美夢的，是梅志遠。

    他一大早就把兩個人已經回到新沙的消息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要他接痞小幼她們回去吃午餐。

    大家都知道，一旦錄製起節目就會錄到很晚，所以，一上午都沒人給她們打過電話。

    梅志遠的電話，也是將近十二點才打來的。他說，他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要人們直接到酒店的大堂里堂等他，車子到酒店之前會再打電話。

    兩個人這才睡眼朦朧地爬了起來。

    有句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的一點都沒說錯。

    兩個人入睡之前的戰爭，把這房間弄得一片狼藉……化妝品、遙控器、電池、拖鞋、筆，等等等等，依然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裡匍匐著，提醒人們戰爭的可怕。

    把這樣的房間交給酒店的清潔人員，不符合新青年的道德標準。

    兩個人一人一邊，蹲下身子收拾起自己的床鋪來。

    突然，痞小幼從他那邊探出頭來，手裡高高地舉著一張草稿紙。

    「喂，你這張紙上寫的是什麼意思？0點到3點，3點到6點……你還真的想製作表格，記錄我和裴俊民的約會時間嗎，好給我的媽媽打小報告！」

    江泉大囧，怎麼會把這些草稿紙當武器扔了出去？

    萬一讓她發現那一對小人被萬箭穿心之後，還放了一把火，扔了兩顆武器那就完犢子了……痞小幼之前還懷疑自己的性取向，要是看到這副畫，自己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他沒有解釋為什麼會寫下那樣的數字，而是趴在地上拼命地翻找其它草稿紙。

    痞小幼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自己已經拿到了決定性證據，直到看見江泉火急火燎地翻找其它的東西，這才如夢方醒，跳過床來跟他搶奪更重要的「證據」！

    江泉雖然受了傷，仍然比她更靈活，瞥到床腳那幾頁紙里藏有那顆「武器」之後就不再戀戰，抓起來就閃進了衛生間。

    痞小幼追了過來。

    江泉拿身體堵住門，手嘴並用，把那幾頁紙撕成幾塊碎片之後，一把丟進了馬桶里。

    在他摁馬桶鍵的那一瞬間，痞小幼終於擠了進來。

    看著盤旋著進入下水道的碎紙片們，她依舊不依不饒：「江泉……你，你，你真的出賣我？！」

    「沒有，沒有，我發誓！」鬆了一口氣的江泉趕緊攔著她表明自己的清白。

    「那你衝掉的是什麼？」

    「沒，沒什麼！」

    「才怪！」

    「畫了幾副畫而已，見不得世面！」

    「是嗎？」已經翻臉的痞小幼竟然在說話的過程中突然笑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沒能全部衝下去，那裡還留著幾張呢！」

    江泉轉過身一看，果然還剩下幾張碎紙片……可是，他毫無辦法。耳邊迴蕩著自來水滋啦滋啦重新注入水箱的聲音，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停止。

    現在，即使再摁沖水鍵也只是徒勞。

    眼看著那幾張紙片因為斷水從最底下又重新升了起來，江泉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好，剩下的幾張紙片裡，只有一張正面舒展在了水面之上……這是他畫的葫蘆的一角。

    痞小幼疑惑地看著這張紙，腦袋翻過來，轉過去，似乎還想發現點什麼。

    線條在水的浸潤之下漸漸地暈了起來，慢慢變模糊了。與此同時，另外那幾張紙片上的筆跡也慢慢地浸到了紙的反面。

    痞小幼突然跳將起來，「喂，江泉，你不會在畫小黃畫吧？」

    江泉哭笑不得，腦袋髒的人果然看什麼都比較髒！

    他懶得解釋，退回自己的床邊，繼續收拾殘破的戰場……好在還留了幾張草稿紙，上面都是小學生畫作，間接「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關於痞小幼手裡的那張「時間表」，江泉倒是說了實話：因為痞小幼說，要把每一天當成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天，自己閒得無聊，規划起生命中的最後24個小時而已。

    那頁紙上寫了不少24，痞小幼終於相信了他。

    「不過，這些不都挺正常的嗎，為什麼要把它們毀屍滅跡？你不會給誰寫情書了吧，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我才不會那麼廉價呢！」江泉一邊反駁她，一邊暗自慶幸，好彩沒被她發現那首《不要猶豫，請給我你的愛》，不然又得拷問自己了！

    ……

    兩節電池都找到了，遙控器恢復了原狀。

    散落的化妝品都回到化妝包里。

    草稿紙全都收攏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被子迭好了，床單扯平了，單人沙發挪回了原位。

    她們的戰場終於清理完畢。

    梅志遠在樓下多等了她們十多分鐘，又嘮叨了一路。

    ……

    看到江泉左臂上的石膏，梅麗潔心疼壞了，一直罵他不聽話，不懂得保護自己。

    特別是一起吃飯的梅志遠火上澆油，說他減肥減的把自己「餓」暈了過去。

    這下，連一直不再管他的老太太也生氣了……我們當年沒飯吃，要多辛苦才能找到一點點可以充飢的東西。

    你們倒好，在這麼好的年代下竟然能把自己餓暈過去，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泉在新沙市度過的這個小長假，快被媽媽餵成豬了。

    梅志遠說他血糖偏低，梅麗潔就天天給他燉糖水吃，還非得親眼看他喝下去，否則就要再喝一碗。

    最不喜歡吃甜食的江泉差點被媽媽逼瘋。

    為了解膩，他又瞞著媽媽去柳青峰新開的店子裡吃了兩次麻辣香鍋。

    舅舅看她受傷，翻出了一瓶「祖傳」秘方送給她，說是他自己配的，農村長大的人識得草藥。

    柳慧星也關心了一下他，其實是為了在他的石膏上作畫。江泉由著他把自己的左臂當畫板，只要他高興。

    舅舅的生意還算不錯，中午能接好多外賣訂單，都有錢請店小二了。

    自己在乎的人都過的很好，江泉幸福極了。

    下一個目標，就是讓媽媽住上花園小區的電梯洋房。

    ……

    7月1日，要拆石膏了，孤獨的林老師一大早就給江泉打電話，說要陪著他一起去。江泉馬上找痞小幼統一了口徑，這種好機會怎麼能放過梅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