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心如刀割

    但是，當黎總問起她三年前為什麼會離家出走，為什麼會比痞小幼更早休學這件事時，他卻失了聲。

    黎總笑著又點了一根煙，「你還挺會避重就輕的，看樣子，在你心裡，一個給人無限遐想的外號和一份夾在檔案里的比賽衝突事件都比不上離家出走之前發生的那件事情大……是嗎？」

    江泉的臉色變得慘白，他撇開頭不願意接受黎總的提問。

    江泉輕蔑地笑了一下，搖頭否定。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

    江泉咬了咬下唇，「黎總，這很重要嗎？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黎敏躺在老闆椅上，把煙圈吐向了天空，一圈，兩圈，三圈……

    在那煙霧消散之前，他說，「你知道嗎？對於汽車廠家來說，汽車是產品，對於服裝廠家來說，衣服是產品，對於娛樂公司，偶像就是我們的產品……

    在商品推出市場前，質檢是很有必要的，這個黑料是你身上的最不穩定因素，公司有權知道！」

    ……

    十分鐘之後，除了江泉的臉色變得更白了，這間辦公室里鴉雀無聲。

    黎總的煙抽完了，打火機也玩的不耐煩了，他終於再次提問，「真的不想說？」

    江泉點了點頭。

    黎總說，「江泉，如果你不能對你的這段往事給出合理的解釋，公司沒有辦法捧你，你知道嗎？」

    江泉咬了咬牙，又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放棄這次大好的機會，使你的人生來一次漂亮的翻轉？」黎總又問。

    答案仍然是點頭。

    黎總「哐當」地一下將他桌上的一個水晶筆架甩到了地上！

    「江泉，你是我力排眾議從最不可能的地方撿回來的人，知道我對你寄予了多大的希望？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純潔善良的孩子，現在真是讓我大失所望！」

    「對不起，黎總，我……退出可以嗎？」江泉終於下定決心說出了這一句話。

    黎總背對著他擺了擺手，「來之前我做了最壞的打算，萬一真的涉及到你和痞小幼的私人感情問題，民不舉，官不究，只要你如實匯報，我們會想辦法幫你消除……」

    「這幾天，我也跟你的教導處主任溝通過了，你的那個什麼外號，什麼比賽記錄也沒有聽起來那麼嚴重。

    都可以找到人證，聽說你還跟那個人化敵為友了……可是……你真的不是一般地令我失望！」

    江泉低著頭不說話。

    黎總嘆了一口氣，說道，「公司已經在你身上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團隊也馬上就要推出了。

    我們不是MDK，沒有那麼多後備力量，既然你自己有退出的打算，那好吧，堅持到我們訓練好新的成員！」

    「在此之前，你的一切都會被雪藏，也就是說，你要跟著盧艷麗她們一起演出節目，但是，在你參加的所有節目裡，你都必須戴著面具，而且不配擁有姓名和鏡頭，明白嗎？」

    「明白！」

    「找到合適的，能夠替換你的人之後，你的一切痕跡都會被擦除，跟公司簽訂保密合同和行業禁止合同之後，你就可以恢復自由身！」

    ……

    「你走吧，今後有什麼事通過吳團長向我匯報！」黎敏揮了揮手，讓她離開。

    「謝謝……黎總！」江泉給黎敏鞠了個躬之後離開公司。

    走出公司大樓的江泉心如刀割。

    黎總想要逼著他說出來的，是一個連梅麗潔也不知道全貌的秘密；也是連痞小幼都無法理解的，自己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主要原因。

    這個一直壓著他的，讓他痛徹心扉卻找不到任何人傾訴的秘密，再一次在他毫無準備的時候襲來。

    ……

    中元節這一天。

    提早從宋綺紅堂嫂辦的「少兒藝術中心」下班的江泉，背著一隻藍黑相間的大挎包，大踏步地向著「雁門江1號」農貿大市場前進。

    今天是鬼節，每一年的這一天，梅麗潔都要帶著她去江邊「燒包」，燒給土地爺爺和逝去的親人。

    自己要到媽媽定好祭祀用品的那家店裡把東西拿回來。

    今天上午，自己出發到「功夫王」中式快餐店當鐘點工的時候，被老太太教訓了，她說自己不缺吃，不缺穿，到外面打幾份工丟了董家的人！

    切，我們又不是董家的人，不乘著這幾天多賺些錢，難道上大學的時候又讓媽媽舔著臉借她們家的錢呀？

    積少成多，集腋成裘，我可不負責為你們的「面子」買單。

    梅老太太是個馳名的「雙標」，對自己的孫女百般好，對別人家的女兒萬般刁！

    痞小幼收藏的情書被她發現之後，她不但不不怪痞小幼，反而說那是因為她的孫女太漂亮了，所以吸引了不少狂蜂浪蝶。

    自己的那封情書被她知道之後，就說那是因為自己成天跟男孩子混在一起，沒有邊界才引得別人撩騷。

    自己不過就是跟著梁天睿到圖書館看書、寫作業而已……那是男同學嗎？一個跳級跳上來的小蘿蔔頭而已，那些……那些容易引起誤會的，自己也都主動避開了好吧！

    所以，不漂亮也是罪，不漂亮的人收到情書就是自個兒勾引了是吧？

    痞小幼去擺攤，賣自己用過一兩次的二手貨的時候，她說痞小幼敢於挑戰自己，有愛心，人美心美，自己賺點辛苦錢就要聽她的嘮叨，真是……

    自己今天一大早就被她訓，很煩躁，一衝就出了門。

    中午給「文曲小苑」打電話，媽媽說老太太是想讓自己多看點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等會兒回去認個錯算了。

    等我賺大錢了，自己買個大房子，才不要看你們的眼色呢！

    江泉不喜歡媽媽這樣攀附著別人家過日子，她覺得自己和媽媽就像兩隻寄生蟲一般，沒皮沒臊地住在人家家裡。

    不管承認不承認，為了讓自己和媽媽過的舒服一點，她是有在巴結痞小幼，真的好鄙視這樣的自己！

    她期望能和痞小幼成為正常的朋友，而不是這種帶著先天不平等關係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