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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8:19:12 作者: 金銅錢
    痛苦、爆炸一樣的痛苦。

    轟鳴聲,伴隨著再次出現的聲音——

    「我的孩子……」

    那是突然出現在他腦袋裡的聲音,用一種無法形容的音調在說著他陌生的語言。

    但是他的腦袋裡卻能明白這語言的意思。

    他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要被撐爆開,身體也被撕裂成了無數快,痛苦從大腦傳遍全身。

    維斯特感受著和薩沙同樣的痛苦,即便他從沒有聽過那個聲音,在這一刻他也明白,這是庫娜塔的聲音,「母親」的聲音。

    ……

    劇烈的痛楚讓維斯特很快被彈出了薩沙的回憶,當他意識回籠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冷汗浸透了他的全身。

    而他的手依舊握住薩沙的。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甩開了薩沙的手掌——直到過了幾秒鐘,他努力平復了呼吸之後,才對薩沙說,「我很抱歉。」他為剛剛自己的行為道歉。

    薩沙並沒有在意。

    「你看見了哪段記憶。」他問。

    維斯特張開嘴,他想要說出自己看到的那段東西,但是當他想要開口的時候,他的背後又有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

    ——他猜自己已經在無數次的試探中,被那個存在徹底注意到了。

    於是他只能換了個方法,比劃了一個球,然後塞到了嘴巴里。

    薩沙立即明白他看見了哪段記憶,他歪了下頭,「你看到了哪兒?」

    「就到這裡。」維斯特說。

    薩沙聞言,像在思索些什麼,他沒有提起那個名字,選擇換了一種方式表達——

    「你看到了天使。」

    天使?維斯特想,他承認伊芙擁有天使一般的外觀,但真正讓他感到不適的,卻並非伊芙的形態,而是在近距離接觸之後,他才發現伊芙原先居然是人類。

    ——只不過對方的模樣,和他記憶中知道的那個人完全不同,他才壓根沒有猜出對方的身份。

    「她為什麼會在那裡。」

    維斯特問。

    他知道伊芙,但在公司的報告裡,對方在多年前已經失蹤了,可對方並非女性——而是一個根本無法生育的男人。

    維斯特是在公司的歷史檔案里,發現的這份資料。

    「他是徹底的瘋子。」維斯特皺眉說,「在1962到1974年間,他的名字就是恐怖的代名詞。」

    對方信仰著某個神秘教派,與生育的力量有關,他們堅信「神」會從他們的肚子裡誕生,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能夠成為「神的母親」。

    但在此之前,他們必須準備足夠多的容納「神」的空間。

    等公司發現到這個恐怖的教派時,社會上的失蹤人數已經超過了百人,他們有男有女,每個人死亡的方式,都是肚子被剖開,裡面放入了一枚蛋和銀幣。

    而伊芙顯然是其中的狂熱分子,直到被公司里的調查員抓到的時候,他正在磨著自己的銀幣,嘴裡還哼著歌。

    房間裡有無數他拍下的畫面,還有那些銀幣。

    但是讓維斯特記憶最深刻的,則是他當時在檔案里看見的那張照片,深色頭髮的陰沉男人,狂熱地看著牆壁上的油畫。

    那是一副足夠精美的天使畫像。

    當公司內的人準備帶走他的時候,他懇求當時處理案件的調查員,讓他帶走這幅畫——處於安全的考慮,沒人答應他這個請求。

    只是在事後的問話里,公司詢問這幅畫的含義時。

    男人笑了起來,他咬著嘴唇看著公司內的調查員,然後小聲說,「這是真正的我。」

    「神的母親。」

    「他對我說,會選擇從我的肚子裡誕生。」

    ——瘋子。

    這是所有觀摩這場問話的人的想法,他被暫時關押在了公司的內部——等待警局宣判他的罪行。

    但是在移交警局的當天晚上,他用藏著的小刀剖開了自己的肚子。

    當他被發現的時候,肚子裡有一枚蛋和數不清的銀幣。

    根本沒人知道那些銀幣是從哪兒出現的,因為他的突然死亡,這個案件最後也不了了之,而那個信仰生育的教派也隨著這件事徹底消失。

    但是維斯特不明白,為什麼早已經死去的男人,會變成他夢想中的天使模樣,而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他不確定對方信仰的教派,是否與「母親」有關。

    「他就是母親?」維斯特問。

    薩沙搖頭。

    「我們的母親是……「他沒有說那個名字,但維斯特知道他說的是誰。

    「我記得那天是你們見母親的日子。」維斯特皺眉,但是他除了伊芙,沒有看到任何其他人。

    「祂就在那兒。」

    薩沙說。

    維斯特這個時候,突然想起薩沙中途抬頭看向的天花板——肉紅色的牆壁,這讓他有了不妙的聯想。

    他想起了無數次,夢境和薩沙記憶里出現的母親。

    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那棟灰色的建築,但是育兒所內的工作人員卻說——今天是他們去見母親的日子。

    以及讓維斯特感到怪異的,每個出現在育兒所內的成年人,都穿著的袍子。

    好像只有孩子們才有不去穿著這樣服裝的權利。

    這個時候,即便結論顯得過於怪異,維斯特還是想到了那唯一的答案,他看著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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