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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8:19:12 作者: 金銅錢
「我們只想知道, 之後發生的其他事情。」祭司說,他聲音平靜,並不因為維斯特的態度有所改變,「我們注意到,在地下十層的房間裡, 你曾經睡了一會兒。」
「這與利維死亡額時間,有所重合。」祭司說,「我們都知道利維會在夢境裡預知到一些東西, 也知道你們不止一次一起進入過同一個夢境, 所以在那天下午, 你躺在床上的時候,也進入了夢境,是嗎?」
祭司雖然是詢問,但從他的態度和語氣上,無疑是非常肯定自己的猜測。
維斯特整個人被禁錮在了椅子上,他盯著牆壁上投影的畫面,最後選擇閉上了眼睛——幸好公司里的人,還沒像某些電影裡做的那樣,扒開他的眼皮,強制他一直觀看牆壁上的畫面。
「是。」
他說。
「我在那個時間做夢了。」
「也在夢裡看見了利維。」
維斯特閉上眼睛說,「關了這些吧,我會說出我在夢裡看見了什麼。」
然後他等待了幾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內又變成了一片雪白,仿佛剛剛的畫面從沒有存在過,一切都變成了聖潔的白色。
這裡的人果然都是瘋子,維斯特再次想到。
「我夢到了那家孤兒院。」維斯特說,「這部分的訊息是薩沙告訴我的,他對我說,灰色的建築有另外的名字,叫做育兒所。」
「我又出現在了夢境裡,依舊是那個鞦韆,周圍什麼人都沒有,我和上次一樣,繼續走進了那棟灰色的建築里——然後看見了站在房間一層的利維。」
「對方和上次不同,他是成年人的模樣。」他簡單複述了一下7天之前的那個夢境,和之前的兩次相比,這次夢境中出現的提示很少,「我們準備一起去二樓的房間看看,他說上次自己在那裡看見了無數的嬰兒床,以及嬰兒床里,被捏斷了脖子的羊羔玩具。」
他想了下,又補充道,「二樓的樓梯是粉紅色的,利維這次讓我站在後面,於是我和他一起走向了二樓。」
「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喊了我維斯特。」維斯特說,「他從沒有這麼稱呼過我。」
「然後?」
「我有所懷疑,我提醒了他。」維斯特說到這裡的時候,又回憶了下當時利維的表情,「他對我說,他只是想這麼做。」
「然後他踏上二樓的樓梯,緊接著腦袋爆炸,變成了一灘碎肉。」維斯特冷眼看著牆壁,他不知道祭司在哪兒觀察著自己,他只知道對方無處不在,「然後噩夢結束,我醒了。」
「你們既然已經觀察到了這些,肯定也早在今天之前,知道了利維去世的消息。」維斯特說,「但是你們並沒有說,只是選擇了繼續觀察。」
「是擔心我在這一周的時間內徹底失控?」維斯特問。
「哈,放心,我暫時還沒有變成瘋子。」
他知道自己是在挑釁祭司,但是心底的憤怒和憋悶讓他不得不這麼做,他確實想活著,但並不是想這樣窩囊的被監視著活著。
祭司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在意維斯特的挑釁,他永遠都是這樣,不會有多餘的情感,也沒人能從他的臉上揣摩出任何想法。
說完了這些,維斯特抬頭看著同樣是雪白色的天花板,「薩沙呢?」他問,「他還好嗎?」
「一天之前剛剛出院。」祭司說,「他說這是個純粹的意外,和你沒有關係。」
維斯特沒有說話,他只是覺得很疲憊,他就這麼保持著抬頭的姿勢,「你想知道當時我們說了什麼嗎?」
「看來這牽扯到了別的事情。」
「當然。」維斯特扯了下嘴角。
「我們說了一個名字。」他說,他原先想比劃一下手勢,但他全身都被捆在椅子上,最後只能放棄了這個舉動。
「薩沙對我說了一個名字,他們稱呼祂為母親,這也是育兒所的秘密之一,我在夢裡,同樣聽過這個名字。」
「夢裡。」
「是的,夢裡。」維斯特誇張地大笑起來,「就在那天早上,我還準備和你報告一下的另一件事,除了收音機的,我的夢境裡看見的另一個東西,只可惜再後面我就被關到了地下十層。」他想要聳肩,也同樣做不到,最後乾脆沒了表情,仿佛一個忘了上發條的玩具,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祭司沒有說話,他似乎在評估維斯特這句話的危險性。
維斯特當然知道這是個很危險的名字,和在永生派內聽到的那個不同,當你呼喚這個名字的時候,你能真實感覺到那種血肉的聯繫。
——你知道祂還活著,正存在於這個世間,沒有沉睡,並且因為你的呼喚,正在注視著你。
這種想像讓人莫名恐懼,當然,呼喚這個名字之後,伴隨著的連鎖反應也讓人感到懼怕。
「這個名字是什麼。」祭司的聲音再次響起在房間內。
「一個提醒,我希望此時你身邊的人能夠離開。」維斯特說,「我不保證你們聽完名字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反應。」
「我更希望您不要呼喚這個名字。」維斯特說到這裡的時候,思考了一會兒,「我能感覺到,伴隨著我的呼喚,我和祂的聯繫越來越緊密。」
說完這句話之後,維斯特聽到了一些聲音,他感覺到似乎有人離開,又過了幾分鐘,他才聽到祭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