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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8:19:12 作者: 金銅錢
暖黃的光線下,維斯特思索著什麼。
然後他抬頭看向窗外, 發現此時已經是深夜,他明天一早還得去和祭司匯報「收音機」事件, 於是從沙發上站起來,對利維說:「希望你今晚不會做夢。」
利維苦笑,「我也希望這樣。」
……
深夜, 維斯特躺在床上,他慢慢閉上眼睛,沒有進入夢境, 而是進入了記憶迴廊中。
在那長長的走廊上,他看著了自己的雙胞胎兄弟的畫像, 對方看著他,表情有些不太愉快,於是維斯特推開距離自己最近的那扇門,走了進去。
——室內的場景是他們曾經的臥室。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共享這個空間。
維斯特站在那裡, 就看著萊爾怒氣沖沖地看著自己,他看上去生氣極了,已經完全無法維持冷靜——
「你怎麼能這麼做?!」他質問著維斯特, 少年人的臉龐上, 充斥著不符合年齡段的成熟, 他就像個大家長一樣,訓斥著維斯特,「他很危險,你知道的。」
維斯特沒說話,他有些尷尬——他知道萊爾知道了這些東西,無論是他和維斯特的夢境,還是那個叫做莎薩的新人,當然還有那個收音機。
他這段時間沒有進入記憶迴廊,就是害怕聽到萊爾的質問。
「我知道……」維斯特抓起旁邊的一個兔子玩偶,「我知道的萊爾。」
「利維有很多秘密。」
他對於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鄰居,有很多猜測——瘋子身邊總是缺少正常人,他不覺得對方只是這麼湊巧的,遇到各種怪異事件——尤其是在對方來到自己家附近之後。
只是他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也不明白利維收到了什麼的指示。
「那種東西」侵蝕的速度很快,也許你自己沒有察覺,但已經被他污染了精神。
「你應該把他交給祭司!」萊爾說,他走到維斯特的面前,像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祭司有能力解決這些問題。」
維斯特沒有說話,很快室內陷入了沉默。
最後維斯特才說,「抱歉。」他對萊爾說。
「……」萊爾坐下來,他上前一些抱住了維斯特,「你知道的,我只是擔心你。」
「我從沒有後悔那麼做。」
他知道維斯特是在為什麼道歉——他總覺得如果不是自己那個時候選擇離開衣櫃,那他不會待在這裡。
「我只是擔心你。」他又重複了一遍,「你是我最愛的弟弟。」
維斯特靠在自己依舊維持著少年人外表的兄長懷裡,他聽不到對方的心跳聲,即便是在記憶迴廊中,有些東西也是沒辦法實現的。
他總是會想到多年前,他們7歲之前待在一起的時間,他和萊爾形影不離,看向對方的時候,仿佛在照鏡子。
相比起萊爾,他總是有些膽小的,在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就是這麼蜷縮在自己哥哥的懷裡,聽著對方和自己一樣劇烈跳動的心跳,然後衝出了衣櫃。
這讓他更加用力抱住了萊爾,把自己的腦袋塞到了對方的懷裡。
他們沒有說話,大約幾分鐘之後,萊爾才放開維斯特,他稍微咳嗽了下,表情有些不自在,然後退後了一點,選擇坐在了一邊的床上。
「我覺得這是一個暗示。」
萊爾說,「也許不是和孤兒院有關。」他對維斯特表示,「只是和孩子有關。」
「孩子。」維斯特重複了下這個關鍵詞,他想起了自己在松果鎮的夢境中,看見的馬歇爾雕像,以及信仰馬歇爾的永生派。
也許正如萊爾所說,夢境提示的並非孤兒院本身,而是與孤兒院有關的某個事件或者人物。
這不免讓維斯特想起了他們的新同事。
「我不喜歡薩沙。」維斯特坦言,「他給我的感覺像一團迷霧。」他不知道對方的能力,也不知道他如何察覺出自己的目的。
這種被看穿腦袋裡真實想法的感覺,讓人覺得非常不妙。
「他很危險。」萊爾說。
「那個孤兒院也許並非他說的那樣。」
他們都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大眾認知中的孤兒院和公司內部以及他的夢境中看到的不同,他想薩沙應該隱瞞了一些內容。
這部分在報告上的呈現,就是那些被塗黑的標記。
他記得報告上,關於薩沙12歲時的這部分經歷,全被塗黑了——這顯然不同尋常,關於這家孤兒院做過的勾當,以及對方在這年經歷了什麼,任何一個有思考能力的人都能發現。
公司想要遮蓋的秘密,並非是這些顯而易見的東西。
尤其在檔案中,這段2005年發生的事情,占據了大半的篇幅。
「那家孤兒院的其他倖存者呢?」萊爾問。
「沒人願意承認這個過往。」維斯特說,「普拉伊德孤兒院的經歷對很多人來說並不光彩。」他停頓了下,「很多人都選擇隱瞞了自己的過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知道那些人後續的事情很難。
但他覺得公司里的上層應該有所調查——他覺得薩沙的出現不是偶然,再有野心的瘋子,也不會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努力這麼久。
他想普拉伊德孤兒院真正的秘密,也許就隱藏在那棟灰色的建築物里。
「最好的方法當然是薩沙主動告訴我們,但顯然不可能。」維斯特靠在低矮的小床上,他腦袋裡出現了那個綠色眼睛,戴著黑色手套的青年,「他一直戴著一雙黑色的手套,我想他的能力應該和這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