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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8:19:12 作者: 金銅錢
    「當然還有你。」

    「也許是我們出去的時候,那個畫面很混亂,我感覺我的身體在突然下墜。」他比劃了一個落下的手勢,「然後我發現我躺在床上。」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做了噩夢。」

    維斯特撐著自己的下巴,他有些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利維,然後打了個哈欠,「只是這樣?」

    「……大概。」利維不太確定。

    這不奇怪,維斯特想,假如某些神秘的存在,不希望一些人記住夢境獲得啟示,那麼當他醒來的時候,會隨著清醒的時間越長,夢中的場景變得越發模糊。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維斯特撐著自己的下巴想,假如對方是想暗示你什麼,你會發現夢境裡的一切都是那麼清晰——包括你說過的每一句話,見到的每一個人,甚至連夢中的門牌號和電話號碼,你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他並沒有與利維說起這些,他不希望自己的鄰居再受到驚嚇。

    興許是咖啡,又或者是毛毯、溫暖的燈光安撫了利維,對方逐漸變得平靜下來,緊接著,維斯特看見對方的耳垂開始慢慢泛紅,再然後是臉頰,緊接著暈染到了全臉。

    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利維的臉變得通紅,他轉頭看著維斯特,開口的時候,已經變得有些支支吾吾,「……我是說,很感謝你,維斯特。」他說。

    他握著手裡的咖啡杯,仿佛真正清醒了過來,意識到半個小時之前的自己有多驚慌——他居然穿過了走廊,拼命來到維斯特的臥室門前,只為了確認對方還在那裡。

    維斯特半靠在沙發上,他依舊穿著自己睡覺的那一身,只是在外面又披了一件睡袍,他抬頭看了眼窗外,發現天空已經變得半亮——於是他伸手關了左手邊的落地燈,然後在清晨的室內,對利維說,「別在意。」

    他看著對方望著自己,露出的好像小狗一樣的眼神,摩挲了下指尖,才沒有冒犯地撫摸對方的頭髮——這件事很重要,但之前似乎都忘了提及,利維很符合維斯特的審美——純欣賞的那種。

    維斯特欣賞地看著對方因為光線變化,而越發濃郁的綠色眼睛,他稍微掩蓋了下嘴角,打了個哈欠,「你今天需要上班嗎?」

    「暫時不用。」

    維斯特站起來,對著利維伸出手。

    利維下意識握住了對方的手掌——與外表不同,維斯特的手掌握上去並不如他的外表精緻,骨節分明,掌心的皮膚略有些乾燥,冷硬又粗糲——他似乎能夠摸到維斯特掌心裡的薄繭,但那觸碰轉瞬即逝,當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後,對方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去睡覺吧。」維斯特說,他把利維另一隻手裡端著的咖啡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推著對方,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你的黑眼圈很嚴重,看上去很憔悴,似乎沒睡好。」

    他替利維又裹緊了毯子,「睡個好覺。」

    直到來到次臥的門前,利維才終於轉身,他站在那裡,看著維斯特,「你呢?」

    「我?」

    「我還有工作。」維斯特說。

    他必須得去公司一趟,他得把事情完全地告訴給祭司——畢竟觀察利維和夢境,也是上次任務結束後,祭司做出的安排。

    ……

    來到公司後,維斯特剛剛見到塞西爾,就發現對方身旁跟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

    他大約不滿20歲,略微有些捲曲的棕發,臉上還有一些細小的雀斑。

    維斯特揮手打了個招呼,發現塞西爾帶著新人走了過來——

    「我記得你今天休息。」

    「有些特別的安排。」維斯特說,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對方並沒有開口的意思,他看向塞西爾,希望得到一些回應。

    「公司的新人。」塞西爾簡單地說,「薩沙。」

    「維斯特·布蘭森。」

    「布蘭森先生。」薩沙伸手,維斯特發現對方居然帶著黑色的手套,這讓他莫名想起了祭司,但他還是伸手握了上去。

    塞西爾稍微做了個手勢,薩沙立即聰明地遠離了一些距離,直到確認兩個人的談話無法被聽見——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畢竟維斯特還不知道薩沙的能力是什麼。

    「什麼安排。」塞西爾問。

    維斯特沒說話,只是指了下地面。

    塞西爾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又會找上祭司,「我覺得你最近出現在他面前的次數有些頻繁。」

    「如果可以,我願意永遠不見到他。」維斯特沒太多敬意地說,他一想到那從頭到腳的全身清潔,就本能地感到厭惡。

    「你做了什麼。」

    「還記得我的鄰居嗎?」

    維斯特說。

    「我們又做了相似的夢。」

    塞西爾大約也從自己的妹妹那裡,了解到了一些關於永生派,以及上次任務的內幕,當然也聽說了維斯特那個神奇的鄰居。

    對方居然三番兩次都做了和任務相關的夢,被牽扯進公司的任務中。

    只要在公司任職的人員,沒人會覺得這是單純的意外,只是他沒想到新的夢境居然又開始了。

    「他夢到了什麼。」

    「嬰兒床。」維斯特說,「我們變成了孩子。」

    他想起了那棟灰色的大樓,與塞西爾敘述了下夢裡那棟奇怪的建築物,當然他沒有忘記自己去過的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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