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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7:51:53 作者: 十七場風
    「摩耶城的空氣太乾燥了。」秦初揉了下鼻子,「要多喝水。」

    他剛說完,旁邊的小張忽然「呀」了一聲。

    秦初給他喊得嚇一跳,手指上濕乎乎的,一低頭幾滴血掉了下來。

    「……」秦初仰了下頭,指節頂著鼻子,「麻煩幫我拿點紙。」

    這鼻血流的真是時候,印證這兒的天氣多乾燥似的。幾個工作人員都圍上來了,問情況的問情況,遞紙的遞紙,還有個說要打救護車的。

    秦初用紙擦了下鼻子,哭笑不得地說:「就是流個鼻血,天太燥了,你們別圍著我。」

    「不行吧這個,秦老師還是去檢查一下。」

    秦初心說至於嗎,正要拒絕,說話那位被人拉開了。

    江潯皺著眉頭擠進來,手裡攥著紙巾,對秦初說:「頭抬起來。」

    「你怎麼過來了。」秦初乖乖照做,仰起頭,感覺江潯一隻手托著他的後腦勺,「你的直播結束了嗎?」

    「結束了。」

    江潯拿的是濕紙巾,他先是把秦初鼻子那塊兒的血漬擦乾淨了,然後換了張紙,疊起來堵住他的鼻子:「痛不痛?」

    「不痛。」秦初說,「天氣好乾燥。」

    「嗯。」江潯掃了眼周圍,「散了吧,沒事兒。」

    工作人員還是不太放心:「真不用去醫院啊?」

    「沒那麼嬌氣。」江潯說。

    「潯仔。」

    江潯的衣服被扯了一下,秦初抬高自己沾血的手指:「手上也弄到了。」

    江潯無奈的看著他,又抽了張濕紙巾幫他擦手:「是不是讓你多喝水了?」

    「喝了。」秦初很無辜地說,「直播的時候顧著聊天就忘記了。」

    提到直播才想起來視頻還沒關呢,江潯和秦初都愣了一下。

    小張舉起手,指了指正對著他倆的手機:「那個……要關嗎?還有個連結沒上……」

    江潯回頭掃了眼瘋狂刷屏的彈幕,頭疼道:「快上吧。」

    倆人沒離的時候就不怎麼同框,誰能想到離婚了還能看到這一出,換誰都得炸了。

    秦初的鼻血差不多止住了,他看看江潯:「你還走嗎?」

    江潯搬了個凳子坐他旁邊,那是個鏡頭拍不到的位置,但不妨礙大家知道他還在。

    秦初盡職盡責的賣最後一樣農產品,大家的心思都飛了,哪還管他賣什麼,滿屏都是感嘆號和「啊啊啊」。

    -「臥槽,這顆帶屎的糖被我吞了。」

    -「所以江潯那邊直播結束了就一直在看秦初的直播嗎?我理解對了嗎?」

    -「必然是,不然別人沒跑來,怎麼就他跑來了。」

    -「他倆不是離婚了嗎……剛剛的對話分明是還在乎……」

    -「我已經三年多沒看到他倆同框了,江潯好緊張秦初,擦手也好寵。要不是他倆確實上的是離婚節目,我也不敢相信。」

    -「『潯仔』是什麼可愛的愛稱嗎……從秦初嘴裡喊出來也太不真實了吧。」

    -「所以江潯到底出軌沒啊,如果他出軌被秦初發現才離的婚,秦初怎麼還給他好臉啊?」

    -「江潯直播間剛剛都被爆了,他要是沒出軌,造謠的人能進橘子麼?」

    秦初看到這一條,嘴唇抿了起來。

    江潯占了桌子一小塊地方,正在簽名。他簽的速度很快,微微低著頭,一秒一張,沒什麼表情,像個不知喜怒的機器人。

    江潯在秦初面前展現的都是若無其事的一面,他從不說自己在外面遭受了怎樣的對待,不會說外界對他的惡意揣測,他把那些不好的話、真假難辨的流言、加諸在身上的不公的看法統統吞進肚子裡,以至於秦初也覺得時間能證明一切,他們不需要刻意去解釋什麼,那些好的、壞的,都能被時間帶走。

    可帶不走的那些呢?

    被逼無奈的成長和刀槍不入的外殼,他將江潯推到風口浪尖好多年,又在江潯的羽翼下安穩了好多年,竟然一次也沒有站在他身邊過。

    所以過去那些時日,江潯可曾一邊同他賭氣,埋怨他什麼都不肯說,一邊又暗自期待,希望自己能替他說一句話呢。

    秦初手裡躺著帶血的紙巾,像是此刻被揉皺的一顆心。

    「江潯沒有出軌。」秦初緩緩地,沉穩地開了口,對上江潯忽然轉過來的眼睛,「感謝大家對我們的關心,今天在這裡正式回應一下,這十年他對我很好,離婚是性格不合,我們之間沒有第三者。」

    秦初說完就讓小張關掉直播,他今天收穫頗豐,上架的農產品全部銷售一空。

    江潯仍是那樣看著秦初,周圍人來人往,秦初和工作人員交接掉手上剩餘的簽名和花束,準備回去休息了。

    「走嗎?」秦初問江潯。

    江潯還保持著握筆的姿勢,秦初斟酌一下,說:「還是你要簽完再走?我可以等你……」

    「哥。」江潯打斷了他。

    秦初知道江潯有話要說,他在原地靜靜等著:「怎麼了。」

    江潯把筆放下站起身,他比秦初高,儘管現在瘦了也還是比秦初壯,很容易就能把他塞進懷裡。

    他抱住秦初,手掌著他的後腦,很輕地揉了揉:「你不用替我解釋什麼,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就行,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秦初悶在江潯肩頭,想了又想,覺得這樣不好:「要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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