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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7:45:17 作者: 佛狸城
「你就這麼確定?」涼憫生看著涼萱絞盡腦汁編出言辭來說服他的認真樣,嘴角不由得勾勒出微妙淡淡的笑意。
她未曾了解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絲毫沒起過探尋之心,得如此言論不過是為了自己心安理得。說來涼憫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只是他的心告訴他,他不想失去涼萱,他便認定了那為愛。
涼憫生沒有戳破她的話,而是順著說道:「或許你說得有理,可同為男子,你那夫君見了各色的鶯鶯燕燕也對你不再執著,那屆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他不會的。」涼萱肯定道:「哥哥你們都是讀書人,我相信你也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哥哥也只喜歡你啊。」涼憫生將話給圓了回來,涼萱垂眸啞然不語,她方才是想說她相信哥哥若是有了鍾情的女子是再不會去招惹旁人的,她是相信涼憫生並非一個濫情多情的人,而非是那種意思
「我的鶯鶯看來真的如往日不一樣了,哥哥還真是驚喜。」涼憫生感嘆道,她現在說話當真是一套一套的,哪裡還是那個只會躲在他身後的乖懦小妹。
若是涼萱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容,無端叫人滲得慌。
可惜她沒看,只聽了涼憫生的話隨即沾沾自喜道:「真的麼?阿珩他教會了我好多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哥哥,我似乎已經離不開他了。」
「以後哥哥也會遇見這樣的女子的。」她續聲,仍想對涼憫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話後是良久的沉默,涼憫生心想:可惜來不及了,這話來得太遲,自從他與父親大吵一架之後鬧翻之後,什麼都算遲。於那時的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在改變,只有他那個撿回來的便宜妹妹如初。
自那時起,他如野藤肆虐生長的感情便收不住,也收不回了。
「哥哥不求以後,我只求現在。」涼憫生軟了語氣對她道:「你看得再久他也不會來的,這條路我在來王城之前便已走過五六便,連車馬的速度與王城的警戒全都算好了,待他們發現時你我早已奔馳走遠。哥哥在路上設了幾路障眼法,他很難找到你的。」
那晚與他們一起出城的有三路馬車,都奔著天南地北不同的方位去了,他若是想尋人也知得分散兵力,少了追捕的士兵衛隊,他們夭夭逃之,行路便會更快。
涼萱聽得心驚,她從不知道涼憫生竟然還會有如此縝密的計劃,她原本以為他是一時起意,沒想到是蓄謀已久。
「哥哥,我想與你打個賭。」她故作鎮靜,跳開了她不想面對的這一頁。
「賭什麼?」
「我想同你賭阿珩他會不會來。」涼萱道:「我要是賭贏了,我希望哥哥可以放下執念,日後娶妻生子過平安喜樂的自在日子,不要再自苦,鶯鶯不值得哥哥如此的。」
「這麼為我?那你賭輸了如何?」涼憫生應聲。
「我不會輸的。」
「鶯鶯你知道哥哥搶你出來已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不成功便成仁。」涼憫生話盡於此,想來他若真是輸了,待到蕭澤珩找來時,他離死期也將行不遠,畢竟他早想殺他。
王君取走一條人命何其簡單,權力與美人向來難以兩全,他怎地就想這麼貪心,兩者欲兼而有之呢?
「不會的,你是我哥哥,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傷你的。況且阿珩他早答應過我不會為難哥哥。」涼萱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忙道。
「那在你心裡是他重要還是哥哥重要?」涼憫生突發奇想地問,見涼萱不作聲,她心底的答案昭然若揭。
事到如此,他也難得計較只喃喃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蕭澤珩想殺他,他亦是如此。他們其中必有一傷,唯有她夾在中間,誰也不想叫其受傷,誰也想其好。
涼萱正琢磨著他話中的深意,馬車忽然停下,她身形不穩晃了個趔趄,涼憫生眼疾手快地攙扶住她,皺眉對車外的馬夫道:「何故?」
喘氣聲能聽見,可外面久久沒人應聲,涼憫生挑開帷幕遠眺,車馬外原來是一群帶刀的山匪,那馬夫已經被飛來的流矢給釘住了衣裳,嚇得渾身哆嗦,哪有話好說。
涼萱正要探出頭來,被涼憫生給按了回去,以目示意。而他自己獨自下車,和眉善目地問著似沙石滾落流動前來的山匪,「不知諸位攔在下車架作甚?」
匪窩裡的一個小嘍囉直接道明了意圖,想來是經歷得多了,說話甚是理直氣壯,「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錢麼,倒是好說。」不過涼憫生奇怪在這條路他走過五六遍,從未在這一帶聽見過山匪傳言。倒是他為其餘車馬挑得另一條路專門定在了一處匪窩上,意圖絆住追捕的士兵,難不成是
他溫和有禮,讀書人的氣度在其周身體現得淋漓盡致,「不知諸位是從哪裡來的,蒙山此地在下可從未聽過有山匪存在,莫不真是時運不濟。」
若在蒙山他並不心虛,與蕭懷瑾約定好的接應算算時日應當快來了。
「蒙山?」其中有一人話道:「這位小書生,你可是搞錯了?這裡可是涼山,蒙山可是得往南走呢,咱們這邊是北邊。」
說完人群里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果然是讀死書的呆子,連個方向都不識得。
涼山?涼憫生眉間皺起,如此只能是他們從河道里上岸後換衣裳時被巡城衛兵驚擾慌神間上錯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