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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7:38:40 作者: 樓海
段明澤明顯變了臉色,將煙狠狠一按,青煙立刻夾著灰燼扭身上來。他說:「你說這麼多,就是不想幫忙了?」
段明過立刻舉起雙手,嬉笑道:「哥哥你錯怪我了,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幫是一定要幫的,否則我傾家蕩產買入正泰的股票又是為的什麼。不過在方式方法上,可能跟你想的有所不同。」
段明澤道:「你有話直說。」
段明過又點了一支煙,仍舊將話說得不疾不徐:「永輝現在是敵是友還不明朗,但換帥一事基本上板上釘釘。邗城本就對管理層不滿,據說近日就要召開股東大會罷免你們。哥,要依我說,你與其受此侮辱,還不如主動請辭。」
段明澤面色發黑,眼中神色波動,拍著桌子站起來,說:「你開什麼玩笑,不戰便高掛降旗,絕對不是我們段家人的所作所為!」
段明過笑:「你別著急,你雖然請辭,但不代表正泰再不姓段。我也是正泰的股東,又始終游離在漩渦之外,只要有你的舉薦,段家還能在正泰保有一席之位。」
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段明澤自然想過這樣的結果,卻在段明過紅口白牙說出來的時候,仍舊被震了一震。
他有片刻的晃神,囁嚅:「你的意思是……」
段明過忽然收斂笑意,便如夏日暴雨,艷陽高照便收盡雨漬。他也隨著站起來,一字一頓要他聽清自己道:「要麼就江河入海流,輸得一子不剩,要麼就順勢而為,留得翻盤的機會。簡單來說,你可以功成身退,而我,要你現在的位置。」
段明過剛一坐進菲比,孔松拎著一瓶洋酒,兩個酒杯,跟他擠在一張沙發上頭。段明過許久沒有喝酒,今晚破例,往杯子裡撿了幾塊冰,痛痛快快悶了下去。
孔松跟著一飲而盡,並不十分大的眼睛卻亮得不行,賊兮兮地盯著他,問:「怎麼樣,事情是不是成了,段二肯退位讓賢了?」
段明過不準備回應,只是對猜測本身好奇:「我臉上寫了字了,來你這兒喝杯酒,你沒事提他做什麼?」
孔松一臉的「別小瞧我」,笑著說:「你這人好琢磨得很,來我這邊不是高興就是憋屈。今天喜悅都寫在眉梢了,你老婆又還沒給你生兒子,那只能是正泰的事了。」他再擠一擠段明過,問:「是不是啊?」
段明過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說:「關你什麼事,跟你說了也不懂。」
孔松一肚子悶氣,咕噥:「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口吻埋怨,倒和個女人一樣,他連忙清咳幾聲,換個話題,道:「最近見著褚靜沒,我看她狀況不太好,來我這兒幾次了。」
一提到這個人,段明過便有些不太自在,解了外套上的扣子,又將領帶拉松幾分:「她沒事過來幹嘛?」
「酒吧啊,大哥,過來當然是喝酒了。」孔松抓著酒瓶又給彼此添了點兒,眯眼道:「可能也想見見你吧,就是不巧,總是沒遇到。」
段明過說:「荒謬,她想見我,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到這兒來碰什麼運氣。」
孔松扔個白眼:「你這就是不懂女人的心了,當面說能解決的事,她們一定要打電話,打電話能解決的事,她們要玩心靈感應。你有空給她回個電話吧,畢竟段明澤這些破事,跟你也脫不了干係。」
段明過看著手裡的酒,不語。
孔松又說:「咱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誰有點麻煩,心裡都不好受。事情一碼歸一碼,她其實是無辜的。我聽說她最近試管又做失敗了,這種事,對女人身心的傷害最大了。要是段二不行也就算了,可偏偏姜佳妮能懷上……」
提到這件事,段明過倒不免唏噓:「其實兩個人在一起,過得快樂最重要,有沒有孩子倒是其次的。如果貌合神離,早就沒了感情,就算有個孩子做牽制,又有什麼意思呢。」
孔松笑:「你說得倒是輕鬆,段家這麼大的產業,沒有下一代,該傳到誰手裡呢。你哥也就是表面上聖人,乾的全是雞鳴狗盜的事,他要真不想要孩子,姜佳妮那邊早就被做了,現在還不是留著養胖待宰?
「所以褚靜的焦急我能理解,再懷不上孩子,她跟段二就真完了。不是每段感情都像你說的那麼柏拉圖,更多就是搭夥過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就是你,結婚還不是因為喬顏懷孕,她要是沒孩子,你能這麼輕易娶她?」
一番話踩上段明過痛點,他將酒杯往桌上一扣,說:「你又來了,但凡有天說話不扯上喬顏,就覺得心裡不舒服是不是?我娶她是因為她懷孕了,但她懷孕,不是我們這段婚姻的全部。」
那你們婚姻的全部是什麼?
孔松其實想問,卻又懶得問,總覺得這事過於婆婆媽媽,跟他恣意人生的主旋律完全背道而馳。
說起來,段明過曾經也是個王者,直到他遇見喬顏,又結了婚。
孔松一直引以為戒,絕不步入他的後塵,只是有時候一不小心荒腔走板亂了調,很多事情是根本不在控制中的。
孔松那回從影視基地回來,抑鬱許久,倒不是因為失戀受挫,畢竟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他以前荒唐事情做多了,今日之事只當成報應。
讓他真正頭疼的是江流螢,一個成天喊著女權覺醒,女人當家,對前男友喊打喊殺的現代女性,前男友出現後三兩句話一哄,她便說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