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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7:36:51 作者: 薄荷迷
    秦菲走進去,悄無聲息地關上門,做出痛苦的樣子,跛腳往辦公桌前挪。

    桌前的男人頭也未抬,提筆在一本子上面寫著什麼,思路未受打擾,狀似全然不清楚屋內已闖進外人。

    秦菲等了十秒鐘,忍不住先開口:「營長,我想請假,我腳受傷了。」

    「哦?怎麼受傷的。」男人聲線尋常,仍然奮筆疾書。

    秦菲吞了口水:「我跳下去的時候,崴腳了。」

    「為什麼跳?」男人終於肯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冷冷淡淡。

    秦菲看得心底更加窩火,上前一步戳穿指責:「因為你跟別人聊騷。」

    男人將筆放下,眉鋒挑起:「誰跟誰聊騷?」

    「我都已經看見,你跟我們班花勾肩搭背。」

    他雙臂抱胸,身子靠向椅背:「你們班花是誰?」

    她咬牙切齒:「楊真真。」

    他點頭回味:「那就是你們班花啊。」

    她心煩意亂:「別扯開。」

    下一句聽他道:「我以為你才是你們班花。」

    秦菲:「……」

    男人已站起身,推開椅子走兩步,在桌邊倚身定住,直直看她:「那你呢?你讓一男生幫你戴帽子,別以為我沒看到。」

    秦菲張了張嘴,變小聲:「那是因為我帽子掉了,人家幫我撿來的。」

    男人冷嗤:「幫你戴好還拍了下你的肩。」

    秦菲昂首:「我當時就已經甩開了。」

    男人逼視:「你轉身後,他還捋了下你的頭髮。」

    秦菲低頭:「……我沒看到。」

    男人揚聲:「別讓我看到有下次。」

    秦菲氣勢完全低下去:「知道了。」

    「回去。」

    她猛然抬頭:「我是來請假的。」

    男人抬腳朝她走來,在她面前頓住,突然蹲下,大掌放在她腳踝處捏了捏,倏然使勁。

    秦菲痛叫一聲。

    男人抬頭:「沒什麼事,別裝得那麼像。」

    秦菲心底數聲咒罵,嘴上道:「能不能寬容下,好歹我們……」

    他接話:「好歹什麼?」

    「好歹我們已經……」他突然起身,迎面站在眼前,高大的身子俯視著壓迫她,深黑的眼眸,古銅的膚色,堅毅的臉龐,觸目感極強,秦菲一時間啞了聲般說不下去。

    她扯了個遠古的理由:「好歹你曾經是我叔叔。」

    他嗤笑一聲:「你怎麼不說現在是你男人。」

    秦菲極小聲:「我們還沒領證。」

    他瞪視她:「上個月的婚宴是白辦的?」

    她反駁:「那不作數。」

    他冷笑:「怎麼作數?」

    她哀求:「今天放我一馬。」

    男人不看她,往外走開一步,說:「軍婚守則第一條,背一遍。」

    秦菲眼波四轉,絞盡腦汁才想起來:「全力支持配合軍人的一切任務行動,不抵抗不反駁不擾亂,唯有服從服從服從。」

    男人轉回身看她,才滿意點頭:「既然記住了,我現在是你的營長,小兵是不是無條件聽從領導的命令?」

    秦菲沒話說,唯有點頭。

    「軍訓對你們來說是很苦,但這苦在我眼裡一文不值,即使你半個月下來,也只是嘗到了對我們來說微不足道的艱辛。接下去把你的任性收起來好好磨練,這段時間少往我這兒跑,我目前的身份對你永遠只有三個字。」

    秦菲抬起頭看他。

    「學會忍!」

    ☆、第二章

    2

    從軍訓教官們的住宿樓出來,秦菲仰頭望了會天,再低頭唉聲嘆氣。

    好不容易才進大學,竟然也沒能逃過他的眼皮子。

    以為能因此方便行事,卻又是空歡喜一場。

    她才不會再傻蠢地來了,否則就是自取其辱。

    她認栽,在上個月的訂婚宴上,她已經栽了。

    秦菲一邊走一邊煩亂地想,定神的時候才發現,出來的方向反了,這不是去往操場的,而是回宿舍的。

    正要掉頭,眼角瞥見前方不遠處的小賣部,秦菲一時心癢難耐,想著來都來了,順便吃喝一頓再走。

    她摸著肚子走近,朝店內的老闆娘喊:「來兩串豆乾,加一杯可樂!」

    「好嘞!」老闆娘從櫃檯前起身,手腳麻利地撈豆乾,問她,「可樂小杯中杯大杯?」

    秦菲心情不痛快,只能用吃飽喝足來發泄:「大杯!」

    老闆娘接滿一杯可樂,遞給秦菲:「拿好。」

    秦菲刷了卡,心滿意足地站在小店門口,一邊吃豆乾一邊喝冰鎮可樂,過一會再去欣賞對面宣傳窗里的花花綠綠。

    正專注的時候,褲帶內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她雙手忙碌,騰不出空間,只能將豆乾咬在嘴上,擦了擦手伸進褲袋掏。

    因身材纖瘦,寬大的迷彩褲需套上緊實的皮帶才能固定不脫身,否則分分鐘掉下去。

    劃開手機的時候,秦菲嘴裡還誇張地咬著豆乾棒子。

    垂眼一看,上面的信息來自「兵叔叔」。

    【少喝點可樂,會長鬍子。】

    秦菲差點鬆了嘴,她趕忙將嘴邊剩餘的豆乾嚼進嘴裡,狼吞虎咽。

    扔掉竹籤棒子,慌忙抬頭張望來時的方向,樹影遮擋大片樓層,怎麼說也不至於能窺視到這兒,但她毫不懷疑他那陰魂不散的透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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