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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7:34:08 作者: 薄荷迷
這種類似的疑惑或許是那時候就有的,她小時跟人交際不多,所以少說多看,養成了邊聽邊想的習慣,自然而然將一些問題堆積在心。
以至於每當陸慧向她表現出一副愛憐的模樣,她就知道家裡即將會迎來一位男性客人。
而她想到的答案,好壞不均,最壞的就是之前在網絡新聞上看到的走私運毒類似的案件。
這個想法最初在她心底冒出來,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她特意藉機又重審了周嶼正的側臉,路燈的光線從車外倒進來,暗影在他臉上浮動,突然間她就覺得陌生起來,又想自己到底在誰的車上。
她安慰自己,這世道上好人壞人太多,每個人對身邊的人看得太透徹,反而讓人亂了心智。她憑藉著當初對他的第一印象,重新博回了滿滿的正面好感。
那種事情,怎麼可能呢?
蔓子死死盯著手上這透明奇怪的顆粒,不規則形狀,像是冰糖,聞著又無味,一眼掃過去再普通不過。
可這東西極有可能是□□,那種一旦上癮就致命的□□。
如果放在平時,她看一眼就扔掉了,但阿靚和那個男人的對話盤旋在腦海,令她躊躇起來。
她的手片刻軟下來,將它攤在桌上,撥來撥去又看了好一會。
因為父親的死因,她曾經在網上對於毒品有過片面的了解,知道一些禁毒產品的常識,那東西花樣百出,染上的人極易失去意志,步步成癮,直至走向毀滅,讓人看了心悸。
陸慧心底對它的痛恨,讓自己從小也有著強烈的抵制與憎惡。
如果父親還在,或許現在就是他們一家三口,陸慧也不會費盡心思選擇再嫁人,更不會遠洋生活多年。
拿不定主意,又判斷不出什麼,她心血來潮去上網查找資料,從質量規則一一對比後,心底的石頭愈來愈沉。
如若這小顆粒真有問題,又是跟阿靚有關係的,那也許就是在她理貨的時候遺漏的,而這東西極有可能就藏匿在那批新進的酒水中。
要是阿靚有問題,那麼周嶼正的問題更大了。
一整晚,她想來想去覺得不安,那顆東西膈應得人心惶惶,甚至做夢夢見死去的父親。
凌晨四點半,她一頭虛汗醒來,滿室寂靜,恍然覺得先前想的那些都是夢,她也沒有去過周嶼正的倉庫拿酒。
喘著氣睜了好一會,她起身打開檯燈,拉開抽屜,那透明的顆粒在燈光下明晃晃的,閃得人眼睛疼,提醒著她先前發生的事實。
她終於下了決心,不再睡覺,直接套了件衣服穿起來。
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的天色,是略顯深藍的黑暗,帶著初秋黎明的涼意,一切顯得安安靜靜,遠處的大街上偶有幾輛車子緩緩開過。
蔓子將那顆東西用紙小心地包裹起來,再放到最深的口袋裡,用手在外面輕輕拍了拍,感受到硬硬的一粒,連身體也一起變得難受。
接著,她簡單洗漱整理,出門的時候套上平底鞋,其他一切都跟上班時候一樣正常。
走出小區,她一路上緩慢行走,沿街溜達的人沒幾個,倒是有幾家早餐鋪子正忙著張羅,趕早班或者剛下班的人都過來尋找吃的。
蔓子步履不停,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順利穿過幾個紅綠燈,拐了三個彎,才在一家中學對面尋到地址,深藍底色的門面,上面是嚴謹正義的幾個大字。
她終於到了本地的公安局。
深吸了一口氣,她朝對面抬腳走去,只是走得越近,腳步越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值班的人沒幾個,她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幾個警察都顯得很吃驚。
蔓子從口袋裡謹慎地掏出那樣東西,對方接了過去,在每人手中傳來傳去仔細深究,似乎都保有疑慮。
「怎麼樣?你們看出什麼了嗎?」
她等得心焦,想儘快知道答案。
其中一個小警察擰著眉頭,深思熟慮過後,模稜兩可地說了句:「還不太確定,具體要等天亮我們領導來局裡看了再說,不排除就是□□。」
最後那句話讓蔓子的心涼了半截。
小警察將那顆東西收了去,回頭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在她對面拉開椅子,拿起本子和筆,公式化地道:「先坐下來吧,仔細說說這件事情的整個過程。」
*
從警局出來時,天色已經破曉,一切黑暗被光明散去,所有事物在晨曦中都變得鮮明起來。
蔓子看了看時間,指針快到六點,她開始漫無目的地走著,猶如一個孤魂,目無焦距。
到了一座橋上,她靠著欄杆,吸了幾口涼氣,打通姚琳的電話。
姚琳大清早接到蔓子的電話,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預感到不是好事,火速趕到約好的地點。
早餐店內的客人絡繹不絕,不仔細看還找不到人究竟在哪裡。
姚琳在中央一張空置小桌旁尋到蔓子,走到她對面坐下,看著她一雙睏倦的雙眼,不解道:「你幾點起來的?」
蔓子趴在桌上,有氣無力:「沒睡好,天沒亮就出來了。」
「你上哪了?」
「公安局。」
姚琳嚇一跳:「你去那兒幹嘛?」
「讓他們看一樣東西。」蔓子說著掏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指給她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