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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7:34:08 作者: 薄荷迷
    她臉有些紅,「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方面你不需要照顧到。」

    「你是被我的車撞到的,做這些都是理所當然。」

    他的歉意與客氣讓她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這會兒倒覺得自己像是欠著別人一樣。

    出來的夠久了,到了護士查房的時間,姚琳推著蔓子往回走。

    江源在後邊跟上。

    姚琳不經意問:「江律師,像你平時都在忙什麼案子?」

    江源看她一眼,說:「感興趣麼?」

    姚琳拉起話題:「有些吧,想當初考大學的時候,就想讀個法律相關的,說出去也響亮,可惜後來分數不夠,只能報個湊合的了。」

    「其實是你們想的太神聖了,說明白點,它不過是一個服務行業……」他還想繼續說什麼,口袋裡的鈴聲響起,說了聲抱歉,側身接起電話。

    三個人正好一道進入電梯,門緩緩關上,暫時沒有外人。

    江源或許是接到了一個家屬的電話,正在跟對方說明當下的案情進展。

    蔓子和姚琳曾經是高中同學,當初高考畢業兩人一起填的專業。她知道姚琳從未心屬過任何法學專業,如今這樣突然說起,不過是在替自己旁敲側擊。

    她抬起頭,向姚琳投去一個眼神。

    意思是別再問下去。

    接著,她又看向前方。

    長長的空間內,江源站在角落裡,鎮定清晰地通過電話向對方傳達,他的嗓音在這個逼仄沉悶的電梯內顯得格外清澈。

    走出電梯,快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江源才掛斷電話,一個人走向護士站。

    蔓子重新回到病床上,一旁的露露依舊在看著動畫片。

    第四十三章

    剛剛他走之前,悄悄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有重要的事。

    一路上兩人無話,直到江源推著她到了住院部後面的人工湖,停下來走到欄杆那邊靠著,對剛才的事情作出解釋:「本來在病房就想對你說的,但是我看你總是心不在焉,時不時看隔壁床的人,是在顧慮什麼嗎?」

    蔓子沒想到他觀察這麼細緻,問他:「你怎麼會猜到這些?」

    馬上她又換句話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她的語氣有些著急,隱約覺得不會是小事。

    江源看看她,暫時沒開口,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很有耐心地等著。

    片刻過後,他緩緩說道:「周嶼正這個人,你應該不陌生吧?」

    蔓子感覺周身有一陣風颳過,手腳泛起微微涼意。

    她歪著頭,首先不解:「你怎麼知道這個人?」

    江源轉過身面對她,「最近一次和朋友們工作交流,其中有一位在刑偵大隊當刑警,彼此聊了起來,就聊到一樁案件。」

    他頓了頓,繼續說:「沒錯,就是你心裡想的那件,你是舉報人,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蔓子眉間皺起來,擔憂無數:「我是舉報人,可是後來的進展我一點都不清楚。那天晚上我從警局出來以後,就撞上了你的車。」

    他觀察著她的臉色,「那出來以後,還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緊閉嘴唇,不想說。

    「如今你受傷躺在醫院,難道不想多做了解嗎?」

    「我想過要了解,但是新聞上一點消息都沒有,警局的人也不肯告訴我,我沒法得知。」她表情凝重,看著他說,「你還想告訴我什麼,不會只是通知我你知道這件事情而已吧?」

    「你猜對了,我是想要告訴你真相。」江源嚴肅地直視她,「而且也是唯一肯告訴你的……你指證的那些量,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在你住院的第七天,他就已經出來了。」

    「怎麼可能……」蔓子似乎被當頭一棒打響,情緒有些激動,聲音難以置信,「他這是藏毒販毒,至少有兩百克,你知道的吧,這樣的能判多久?這種情況,檢察院怎麼會撤銷公訴?他,一周就出來了?」

    她仿佛聽到了笑話,急忙掏出手機就想打給劉警官核實,她是最重要的證人,法律面前這都能被忽視嗎?難道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人都在作秀,是她的幻覺?

    江源用手擋在她打電話的屏幕上,他對她搖搖頭:「你打過去也沒用,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你,現在去問也只會敷衍你。」

    「什麼意思?」她有點懵。

    江源直接把話說明白:「意思就是這件案子已經撤了,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外界無人知曉,除了警局裡面的人,而他們也被勒令對此保持緘默,如果問起更有一套統一的說辭。我原本只當聽說,但是發現這件事與你相關,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

    「那麼你有什麼看法?」

    震驚過後,她反而顯得平靜,從他口中說出來這些,想必他應該比自己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對法律被藐視的可恨,亦或是對殘酷現實的失望。

    可他的表情看上去並沒有波動。

    「我覺得你應該換一個角度去想。」

    「什麼?」

    「犯罪自然要受法律束縛,沒人可以一手遮天,你既然親眼所見,犯罪事實必然不假。」他說完頓了頓,「可你忽略掉一點,你知道周嶼正的背景嗎?」

    「我跟他認識不久,只知道他開酒吧營生,北方人,來上海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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