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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7:34:08 作者: 薄荷迷
    危機解除了?他們沒有被卷進去?

    蔓子像被當頭打了一棒。

    但她身心俱累,很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外走。

    時間已晚,月色依舊清冷,她走在寂靜的街道上,抬頭吐了一口濁氣。

    回想起今晚,她打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賭,她賭最後是她判斷失誤,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最後,她輸了,便教自己認清事實。

    放棄,為時不晚。

    這個時間的街上,只有計程車在到處載人,蔓子打算繞到前面的路口找機會,她還需要走上兩百米。

    右手邊正是街心公園,沿街種滿了一排排的桂樹,繁茂的葉間冒出朵朵淡黃色的花,枝身往外傾斜倒下來,飄出沁人心脾的芳香,深入鼻尖嗅覺,讓她忍不住暫停了腳步,走近觀察欣賞。

    至少一片區域內暗香浮動,昭示著這夜的不尋常。

    同在暗處的,還有橘色的路燈,以及不明的火光。

    蔓子瞧清楚,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前方遠處站著一個吸菸的陌生男人,用逼人的目光看著她。

    那人見她發現後,加快腳步朝她走來。

    她心中預感不好,想要走回路邊,身後的男人緊追上來。

    蔓子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才跑了三步,後衣領就被對方奮力揪住,脖子卡在那人的胳膊下。

    「你幹什麼……」她被勒地說不出話來,無邊的恐懼浮上心頭。

    男人陰險地笑著:「害怕了吧?」

    她滿臉通紅,努力擠出話來:「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讓我來收拾你。」

    她雙手抓住男人的手臂,無奈怎麼也扳不動。

    「臭婊.子,今天晚上是你報的警吧,很能耐啊。」男人在她耳邊吹氣。

    蔓子利用掙扎的動作讓自己呼了幾口氣,忙說道:「不是我,我只是被警察帶去問話。」

    這種情況萬分危急,她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想的,只能做抵死否認。

    男人表情詭譎,聲音大起來:「不是你還有誰,暗中攪局,你是嫌活的命太短了,要不先上車讓人快活快活。」

    蔓子一聽,慌亂起來,剛張嘴喊了聲救命,就被身後的男人用手掌摁住嘴,所有聲音被悶在裡面。

    她唯有使勁蹬腿,卻還是敵不過男人強大的力道。

    男人說到做到,想將她往路邊拖,但又怕過路的人發現,於是沿公園裡面的小路走,這邊有樹木枝葉籠罩著,沒人清楚裡面正上演著危險的一幕。

    蔓子心底越來越惶恐不安,不知待會兒會發生什麼始料未及的遭遇,一邊拼勁力氣反抗一邊急著掙脫男人如鐵鉗般的手臂。

    小路出去,便是一片寬闊的空地,前面是一條川流不息的行車道。

    路邊明顯停著一輛麵包車,男人越將她拖近越是興奮。

    車裡興許還有一個人,從司機座上下來,鬼鬼祟祟地看向周圍,接著跑到側邊開門,等待一對拉扯中的男女坐進去。

    蔓子咽了咽口水,突然放棄了掙扎,男人見狀順利將她的雙手反鎖在後,一手仍舊捂住她嘴巴,謹慎地看著四周,腳步逐漸加快。

    「快點!」車旁邊的人急促地朝他們招手。

    蔓子被推搡著往前走,男人見她沒再反抗,快到門邊的時候稍稍鬆了捂在她嘴上的手。

    趁著這個機會,她立刻張開嘴巴,用尖細的牙齒緊緊咬住男人的小手指,身邊傳來一聲激烈的慘叫,手上的蠻力也消失了。

    蔓子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好像嘗到了血腥味,來不及噁心,迅速逃到車尾看向路邊。

    原本已經心如死灰的她瞬間像是重獲希望,只是路上一個行人的影子都沒有,入目之處只有疾馳而行的車子。

    兩個男人從車頭尾追過來,準備圍堵她,情急之下她沖向路邊,直接跨過隔離帶上的綠化,奮不顧身地往路中央衝過去……

    她什麼也看不到,只想著自己不要被落入那些人手中。

    吱——

    尖銳的聲音伴隨著全身的疼痛響起,蔓子覺得視線亂了,自己變輕了。

    然後,她看見剛才那兩個男人大睜著眼睛看向她,最後逃也似的上車走了。

    這下總算沒有危險了,她想。

    蔓子渾身酸痛,挪一下都覺得痛苦不堪,她表情皺成一團,感覺身體有些部位散了架,自己像一灘泥一樣黏在地上,使不上一絲力氣。

    她要死了嗎?

    她閉上眼睛虛弱地呼吸,臉上猝不及防地滴下一滴水,接著是兩滴、三滴……

    空氣中有泥土與血腥的混合味,夾雜著接連落下的雨水,在周身蔓延開來,形成一灘污漬。

    蔓子最後一次睜了睜眼,看見天空很黑,月亮已經沒影,星星也不出來作伴,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像極了一個人的眼睛。

    這一回,她真的沉溺了。

    第十五章

    眼前的人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她的眼神從驚訝到憤怒,最後是無奈的絕望。

    江源在一邊靜靜地等她調整好心情,而他則看著波光瀲灩的湖面,原本的平靜因為一陣風輕輕盪起圈線,看得人心也跟著飄起來。

    蔓子還在回想著江源說過的那句,他母親是前公安部副部長的女兒,父親是政法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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