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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6:45:12 作者: 綠蠟
沈川咧著嘴,碗口粗的拳頭迎著向垣的肩膀上,向垣吃痛一下,沈川又大力拍他肩膀,「哥們,你可害死我了,連著被關局裡十天啊,電話不能接,家也不能回,二十四小時被監視——你給我惹的好大事。」
「你說得好像我就跑掉了一樣。」向垣跟了一句,一把拉了胡理過來,「這我女朋友,胡理。胡理,這是沈川,叫川哥。」
胡理抬眼看一下男子,男子面容寬厚帶笑,目光卻帶著打量,隱約有些不滿,胡理輕聲叫,「川哥。」
「你好!」沈川敷衍一聲,轉頭對向垣道,「怎麼和小媳婦似的,聽他們說不是有點悍麼?」
「我也被弄這邊來十多天沒回家呢,她聯繫不到我,一見我就大哭大鬧的,只說我和別的女人去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非逼著我來找你對質。」向垣口中說著荒唐的話,眼睛卻只看著胡理,胡理心跳了一下,身體內的狂熱如潮水一般退去。
「哎,女人就是婆媽事兒多,你也是夠好脾氣,這樣破事還來找我——」沈川顯然對這樣不懂事的女人沒好印象。
「晚上一起喝酒,好好給你道歉。」
「算了,人見了我就回,還得去寫材料,真是日了鬼了——」沈川擺了擺手,轉身回去。
向垣雙手叉腰,看沈川的身影消失。
胡理站在他身後,輕聲道,「向垣,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情了。」
第44章 .示弱
向垣沒有接受胡理的道歉,抽完了一根煙才又重新上車,他一點也不想和胡理說起過去十多天的糊塗帳,也不想向一個女人陳述自己被警察控制確保不泄密的窩囊,他只反覆想余永鑫在整個事件里扮演的角色,以及他們這冤孽一般的緣分。
向垣把車開回自己家,第一次將胡理領回了自己的房子,而胡理也沒有拒絕。
向垣打開房門,將鑰匙丟在門廳的雜物櫃裡,丟出一雙軟底拖鞋在胡理腳邊,自己脫了鞋道,「我頭痛,得去躺一下。」
胡理彎腰換上拖鞋,將包掛在衣物架上。
向垣的房子和他人一樣,呈現出有序和瘋狂兩種狀態,房間內看不見任何多餘的雜物,乾淨得仿佛沒有人居住一般,但角落裡安置了各種奇形怪狀的裝飾品和藝術品,諸多骷髏和撕裂的人體,仿佛在表達某種極致忍耐的狀態。
胡理走到半開的門邊,見向垣躺在床上,道,「你換個睡衣會舒服一些。」
「你幫我換,在衣櫃的左側。」
向垣在撒嬌,胡理接收到了訊息,走進房間,整體風格色調偏暗,家具又多是金屬色系,冷冰冰毫無溫度。胡理打開衣櫃門,被裡面一絲不苟嚇了一大跳,春夏秋冬的衣服按季節、顏色、材質一排排掛得整整齊齊,她翻了一下,撿出一套棉質的睡衣。
「你動一下呢!」胡理解開向垣的紐扣用力抽他的衣袖,這人卻半躺在床上對著她笑,一動不動,聽了抱怨這才略微側身,胡理拉出衣服他的衣服丟在地上,把睡衣從他頭頂罩下去,伸手摸一下他的額頭,「有點發熱,頭怎麼個痛法?」
「兩邊太陽穴抽痛。」向垣有氣無力穿好睡衣,「還有點噁心。」
「感冒?還是神經性頭痛?你家裡有常備的藥嗎?」胡理坐在床邊,將向垣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雙手按住他頭部穴位,用力按壓起來。胡家老爹從年輕時候就有偏頭痛的毛病,吃什麼藥都不頂事,胡理媽媽找師傅學了點指法幫忙緩解痛苦,胡理多少也會幾下子,全用在向垣頭上了,「怎麼樣,會不會好一點?」
向垣發出舒服的聲音,「這邊,還有這邊,再用點力。可能有點受涼了,又被你氣到了。」
「真是不容易。」胡理想逗向垣開心,「可以在我們倆的交往史上記一筆了,該怎麼寫?」
「精狐狸沒心沒肺。」
「傻狐狸才對。」胡理撥開向垣的頭髮,手指描繪他分明的五官,「總是干一些對大家都不好的事情。」
向垣閉上眼睛,呼吸漸緩,鼻端有胡理身上的馨香,頭下軟玉,柔韌的手指精準地按壓穴位,身體逐漸舒暢起來。
「向垣?」胡理輕聲呼喚幾聲,見向垣沒反應,知他睡著了,輕輕將他的頭挪到枕頭上去,給他蓋上薄被子,起身溫柔看向垣的睡姿,這人睡覺的時候特安分,睡著的時候什麼姿勢,醒來同樣。
胡理揀起地上的衣服,分辨了一下材質,將乾洗和水洗,機洗和水洗一一分開,輕手輕腳關門出去。
房子太大,過於安靜就顯得空曠,胡理隨意繞著客廳和四個房間轉了一圈,見一個房間布置了頗多少女粉紅色系的家具和裝飾,知是向嵐的房間,忙關門退出。客廳外側是寬大的陽台,陽台上種植了幾盆四季常綠的植株,繞過陽台卻是不養眼的廚房和餐廳,胡理鑽進廚房,搜索一番,找出一點小米和雜糧來,開鍋燉煮。
胡理設定好時間,又想了一下,進客廳拿了自己包和向垣的鑰匙,開門出去。
關門的聲音驚動向垣,向垣雙眼微張,翻身將被子裹得更緊,強迫自己入睡。
胡理急匆匆下樓,向垣房子所在的區雖然位於市中心,但為彰顯品質,商業區和各類商場必須走出街區才有,她向保安確認了方向,走了足足有十餘分鐘才發現一家藥店和幾個小超市。胡理買了些止痛藥、感冒藥、紗布、藥膏,付款後又去超市買了冰袋和幾樣喝了發熱的飲品,雜七雜八拎了兩大包回去。胡理進小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記拿門卡,也說不清楚向垣在哪一棟,站在門口傻兮兮的,她只得認命摸出手機撥號,響了許久才被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