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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6:35:25 作者: 李家暮暮
只是,只是這裡沒有鐘錶,沒有日曆,她無法知道現在是幾月幾日,是什麼時間,只知道現在已經入冬了,窗外的落葉上已經有了薄霜,直到太陽曬到的時候才逐漸化去,她又看了一眼那層薄霜,起身離開了窗台,然後走到畫架面前,拿起水粉筆描了起來。
這是一幅還沒完成的水粉畫,不過從輪廓和顏色來看,這是一個古鎮的街景,青灰色的瓦片,紅色的對聯和彩色的弔旗,還有隻畫出了輪廓的台階,林茸茸一邊回憶一遍繪著,不知不覺中嘴角處添了一抹笑意。
過了大概半天的功夫,那副水粉畫終於畫好了,林茸茸離開座位,退了幾步,看了看眼前的畫架,又扯起了嘴角,這是她買繡花鞋的地方,那家店的名字叫「繡」,她記得清清楚楚,而且匾額下邊吊著一條彩旗,那彩旗有紅黃綠三個顏色,特別漂亮,哦,還有……
林茸茸剛打算要再添幾筆,卻發現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她立馬放下畫筆警覺的看過去,只見推門而入的是一個戴墨鏡穿黑衣的男人,那男人三十多歲,身材很魁梧。
「醒了,是……嗎?」
黑衣男人沒有應聲,逕自走向廚房,將手裡的肉和雞蛋放下。接著,轉過身往門外走去。
「還……還是沒有……醒嗎?」林茸茸追上前又問了一句。
男人停下腳步,轉臉看了看林茸茸,但是還是沒有應聲。
林茸茸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是死了嗎?」
男人愣了一下,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抬腿邁了出去。
林茸茸心頭一震,瞬間眼淚流了出來,流到鼻尖掉落在她持著筆的右手上,死了?
他死了?他沒有挺過來,沒有像她所期盼的那樣推開門抓起她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往外走,而是,死了,對,他死了!
不,不對,她不信,她不信他會死,除非她去親眼確認否則她不會信,死都不會信,林茸茸想到這兒一躍跨到了門口,然後伸手用力的拉動那扇拱形的木門,可是木門又被鎖上了,她用力晃了又晃,但那鎖依舊牢牢的掛在門上,沒有一絲被拉斷的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林茸茸停下晃動的動作,轉過身,無力的靠在木門上,他或許是……
真的死了,方家現在正在忙著辦葬事,所以才將她鎖在這裡的,他們不想讓她出去,不想讓她參加葬禮,畢竟她是不被方家承認的兒媳婦。
呵!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林茸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扯起嘴角笑了起來,笑罷,抬腿走到畫架面前,在那幅水粉畫上輕繪幾下,頓時那彩旗旁邊出現了一串銅鈴,那銅鈴被風一吹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
接下來的幾天內,林茸茸依舊安安靜靜的待在像城堡的房子裡,有時看看窗外的落葉,有時走到畫架面前畫幾筆,安靜得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直到第五天的時候,她才發了瘋似的,衝著門外大喊,喊啞了,喊累了就靠著門睡會兒,醒來後繼續「啊啊」的大喊。可是,無論她怎麼喊,外面仍舊無人回應。
後來,實在沒辦法,她就從廚房拿出菜刀,朝著木門用力的砍去,砍到第三天的時候,門鎖處的吊環被砍斷了,她看著掉在地上的吊環,心頭一陣驚喜,她扯著嘴角拽開木門,頓時外面的冷風吹進她的脖間,她現實縮了縮脖子。
接著,轉身走到臥室里拿出一件棉衣,套在身上,最後頭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外邊……是哪兒啊?怎麼這麼荒涼?
林茸茸站在原地慌亂的朝四周掃了掃,發現滿眼的樹木和荒地,她害怕的咽了口唾液,抬起腿向前面跑去,也不知跑了多久。
突然,前面出現了一條橫向型的柏油公路,那公路兩旁都是楊樹,楊樹的枝頭也是光禿禿的,沒有葉子,此時的她翻了難,她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不知道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最後猶豫再三,決定往右邊走,因為右邊有耕地,有耕地就有可能有村莊。
於是她轉身,往右邊跑去……
她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概一小時後,發現了一處村莊,村莊路旁的電線桿上寫著「吳莊1隊3組」,吳莊?
吳莊是什麼地方?是臨江市郊區周邊的村莊嗎?
她一邊想一邊往村內走去,走了一會兒,迎面走來一個穿著不太講究的中年女人,那女人手裡提著一個被塞得鼓鼓的民工手提袋。
林茸茸暗暗提了口氣,迎面走上前去,「你好,請問這裡……是臨江嗎?」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林茸茸一番後,開口道:「什麼臨江?我們沒這個地方,這裡是吳莊。」
「吳莊……吳莊是什麼縣……什麼市?」林茸茸見女人有要走的意思,趕緊又開口問了一句。
「橫江市江魚縣!」說完,女人瞅了林茸茸一眼,離開了。
橫江市?這……這橫江市離臨江差不多有300公里,她怎麼來到了這麼遠的地方,這難道是嚴瑾的老家?
不對,雖然嚴瑾是嚴書江和前妻領養的女兒,但是聽方志賀說她十幾歲就被帶到了臨江,所以不可能是嚴瑾,既然不是嚴瑾,那……那是誰把她送到這裡來的?
周姨?是周姨嗎?不對,這不符合常理,她那麼聽周姨的話,周姨沒有任何理由把她關起來。
可是……可是既不是嚴瑾,又不是周姨,那關她的人到底是誰?關她的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