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2023-09-13 06:30:27 作者: 徐丹瑛
「也沒什麼,就是……」金愈佳露出某種迷離且花痴的眼神,格外懷念那段談戀愛的日子:「跟年下男談戀愛,是真甜吶~」
她的表情,惹得谷洵蠢蠢欲動:「唉,我也想談戀愛了。」
金愈佳知道谷洵是什麼德行,諷刺說:「你也就嘴上說,上次我說給你介紹對象你怎麼不同意?你媽給你相親你也不同意吧?你看看你弟弟都有女朋友了,你還單著,也不知道你家誰先結婚!」
谷洵聽到她弟弟兩個字,瞳孔瞬間放大:「谷策有女朋友了?!」
「……」
金愈佳猝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拍了自己一嘴巴子,曲智明明提醒過她不要跟谷洵說的來著……
「誒誒兒子幹嘛呢!不准摘花——」
自以為成功地糊弄過去,金愈佳藉口兒子要去學前班上課,帶著小胖丁一溜煙走得沒影兒了,連谷洵塞的紅包都沒要。
谷洵愈發頭疼,谷策這小子真行啊,馬上升高三了,還敢談對象?!
去他大爺的!
一個電話打到家裡,是谷洵媽媽接的。她媽媽格外優雅地:「餵?是女兒呀?」
「谷策呢?」
「他?放暑假了出去玩了呀。」
谷洵媽媽總是那麼淡定,一心只要兒子開心快樂就好。其實也是託了谷洵的福,她如果不是學霸,混得也一團糟,家裡還不得把弟弟逼到房樑上去!總得有一個有出息的不是?!
「他要升高三了,還吊兒郎當不好好學習吶?您知道這個社會多可怕嗎?大學生一抓一大把,沒個985、211怎麼出去跟人比啊,他年紀小不懂事,眼裡只有現在,可媽你不能容著他享受啊。媽,我十年前高考的時候是怎麼學習的,放了假也天天學到十幾點,您還覺得我學得不夠,現在輪到阿策身上,您怎麼就……」
谷策覺得自己跟母親的角色已經顛倒過來了,該唱黑臉的唱了白臉,而該唱白臉的她卻被迫塗黑了八百遍。
「可,阿策成績也不差呀……年級裡頭也能排個二百來名……」
「媽,一個年級600個人,理科生有320個,您還覺得驕傲嗎?」
「……」
電話那頭無話可說,谷洵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在對牛談琴,她媽是不能指望了:「我爸呢?」
「上班呢。洵洵,你房子收拾好了嗎?要不要媽媽過來幫你打掃衛生?」
谷洵聽到媽媽的聲音軟了下來,氣也消了大半,心想著一定要找時間跟谷策和老爸好好談談,學習是人前半生最重要的事,馬虎不得。
「不用了,都收拾好了,您在家歇著吧,我過兩天就回去。」
「好,好,那你早點休息,媽媽出去看京劇了啊。」
電話傳來急促的盲音,谷洵一看時間,下午三點,休息個什麼勁。
行吧,是她耽誤她媽看戲了。
谷洵的家庭和其他人的沒有任何不同。爸爸當兵專業在稅務局幹了近二十年,副局長的位子一坐就下不來;媽媽是個全職主婦,除了在兩個孩子小時候帶娃辛苦點兒,反正現在是享受的命。這個家裡最讓谷洵頭疼的就是叛逆的弟弟,罵不得打不得還不能給臉色,一把他惹毛他就離家出走,這種事情發生過好多回,佛系的爸媽也不急,就慢慢等他回來。
真實奇了!谷洵想到當年爸媽對她嚴格的樣子,還以為在做夢!同樣都是孩子,這待遇差別大得不是一般多。
——————————————
過了晚上九點,雷家的鋪子打烊,雷越也收工回到公寓,打開電腦,朋友急著邀請他組隊。
可雷越一點兒都不急,打遊戲不是他晚上的主業,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累了一天了,用要先舒個壓吧。比如——擼貓。
他有隻貓,名叫累累,年齡不知道,反正撿來的時候是只小奶貓,迄今為止養了快兩個月。小腦斧調皮搗蛋,伺候起來特別不容易,這就是她名字的來源。本來雷越也想根據她黑色魚骨的花紋給她取名小魚的,想想算了,家裡一缸子熱帶魚情何以堪。
累累拉的屎特別臭,以至於雷越每次給她鏟屎都得戴著口罩,一邊鏟一邊說:「累累啊,你今天到底吃了啥啊,怎麼臭臭更臭了呢?我不該給你取名累累,應該給你取名臭臭……」
臭臭可高冷了,總是端莊地坐在一邊看著雷越,橙黃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跟著鏟子轉,像是在說:「反正你要鏟的,那我就不埋了。」
她只會往貓砂盆里拉,卻從來沒有精準地埋上過貓砂。每次一刨就是滿地沙礫,雷越就瞅準時機,在她拉完就立刻把她抱出貓砂盆,還不如他來鏟比較方便。養成習慣之後,她再也沒埋過屎。
「看我幹嘛?我長得帥嗎?」
空空蕩蕩的家裡,雷越喜歡跟累累對話,解悶兒。
累累看著他,菸灰色的尾巴甩啊甩的,一點想要靠近的意思都沒有。雷越一伸手,累累就受驚似的跳到更遠的一個沙發上匍匐著警惕著望著他。
養兩個月都沒養親,說實話,雷越有點失望。不過他不會失去耐心的,在這個房子裡,累累就是陪伴他的家人啊。
他捏著鼻子把垃圾袋收起來扔到門外,意外發現自己早上竟然忘了扔昨天的垃圾,門外牆角的那一堆,食物殘渣混合著貓屎,在高溫天氣的蒸騰下散發出一股發酵的臭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