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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6:38:29 作者: 燕白
    東越皇帝隨後就起身了,把蕭瑾卿催了出去,而後一個人坐在枯燈之下,靜靜沉思。

    許久許久之後。

    東越皇帝才命宮人,去叫東越太女來見她了。

    ……

    後宮。

    程朝玉來的時間剛巧不巧,就在東越皇帝和皇貴君對峙吵架的時候。

    所以他什麼都聽見了……

    直到東越皇帝離開,他才走進殿內,幫著哭成一團的三個男人收拾地上的碎玉。

    「二殿下,小殿下,皇貴君身體不好,你們還是先別哭了。」程朝玉開口道,「雖然東越太醫這般說了,但未必南陽太醫也不能醫是不是?」

    楚麒和楚綿一下子抬頭看向程朝玉。

    眼地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尤其是楚麒,他瞬間想到替蕭瑾卿治好病的那位龍先生。

    對!

    沒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

    他才不信東越太醫的鬼話!

    「我、我不哭了。」楚麒立刻就擦掉了眼淚,又替楚綿擦了眼淚。

    兄弟兩人與程朝玉一道,將緊緊攥著那些碎玉的皇貴君扶到了床上。

    皇貴君的手指被碎玉扎出了血,但他怎麼都不肯鬆開。

    這玉佩里,有他那個沒能保住的女兒的胎髮……

    第382章 她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喜歡她了!

    「皇貴君,逝者已矣,何況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王女許早已投胎到好人家了,皇貴君又何必執著於過去呢?要,珍惜活著的人,對吧?」

    程朝玉說著,輕輕拍了拍皇貴君的手背。

    皇貴君一下子抬眸,看向了眼睛紅紅的楚麒楚綿兩兄弟。

    片刻後,他終於鬆開了緊緊攥著碎玉的手指。

    程朝玉掏出帕子,將那些碎玉包在了帕子裡,隨後便讓太醫給皇貴君處理傷口。

    太醫腿都跪麻了。

    一直未敢起身。

    這會兒南陽太女夫開了口,她才總算敢起了身,忙上前替皇貴君處理傷口。

    待皇貴君受傷的手被包紮起來後,太醫便趕緊與其他宮人退下去煎藥了。

    「讓太女夫見笑了。」皇貴君看著程朝玉,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容。

    「皇貴君不想笑便別笑了,我和麒麒不但是朋友,更是同嫁蕭家女的弟兄。所以拋開身份不談,皇貴君也算是我程朝玉的長輩。」

    程朝玉說到這裡,輕輕一嘆:「聖人,今日怕是傷透了心啊。」

    皇貴君下意識地一捏手指,觸動了傷口也仿佛不知痛。

    「其實,皇貴君很聰明的,聖人一向溫和,為何今日發了這般大的脾氣,皇貴君心中應該清楚。」程朝玉再度嘆氣,「聖人,是很在乎皇貴君——或者說,是很愛皇貴君的。」

    皇貴君眼淚滑落蒼白的臉龐。

    他以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現在,他知道了。

    原來她會因為他傷害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跟了她近三十年,從來沒見過她發脾氣的樣子。

    「聖人或許不夠好,但皇貴君當初嫁給聖人的時候,應該知道聖人的處境啊,為什麼,皇貴君還是堅持要嫁呢?」

    程朝玉一句話,逼得皇貴君眼淚徹底簌簌而落。

    「太女夫……」楚麒忍不住了,輕喚了一聲。

    他父君還在生著病呢。

    程朝玉看向楚麒,淺淺一笑:「二殿下,心病比身病更難醫。我想,皇貴君之所以會吐血昏迷,並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心有鬱結吧?」

    若只是嫌棄東越皇帝軟弱無能,護不住他們三父子,皇貴君又怎會吐血昏迷呢?

    定是皇貴君說了什麼傷人的話,雖傷到了東越皇帝,卻也傷了他自己。

    所以,才會越想越傷心。

    楚麒怔了怔,想到了從前的自己,頓時就微微後退了一步,不再開口了。

    「當年,我很喜歡她的。」

    皇貴君終於開了口。

    「她是十七歲才記得我叫梁意憐,因為她被夏無雙罰跪了,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上前給她撐了傘,她朝我笑得很溫柔,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梁意憐。」

    「可我認識她,卻還在更早。」

    「我十歲的時候,被母親帶著參加一次祭拜山神的活動,那天人很多,我與母親走失了。我哭著摔下了一個山坡,摔在了一個人身上。那人,就是楚耀。」

    當時,她已經昏迷了。

    渾身是血。

    他嚇壞了,一個勁兒地哭。

    一直哭到天黑。

    天黑之後,她終於醒了。

    後來她還在黑夜裡跟他說,她是被他哭醒的,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不然,她就醒不過來了。

    天沒亮的時候,她就離開了,讓他不要亂動,說會派人來救他出去。

    後來,果然有宮人來救他了。

    他問了宮人,宮人說……是陛下讓他們來救人的。

    於是他知道了,那個在黑夜裡抱了他大半夜的少女,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楚耀。

    「我喜歡她的,怎麼會不喜歡呢?」皇貴君泣不成聲,「可她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呢?夏無雙派人送了一碗藥來給我,說她同意了的,說她不要這個孩子……我不信,我知道她就在門外,我感覺得到的。我拼命地叫她,叫她救我們的女兒,但她始終沒露面。她一直到第二天,才和太醫一同來看我……我心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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