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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6:38:29 作者: 燕白
    許久許久之後,蕭立忻才摸著火辣辣的臉頰,冷聲問道。

    她哪一句話觸怒了父君,以至於要遭受這種對待?

    君後臉色蒼白地看著蕭立忻,仿佛看陌生人一樣:「本宮說的梅家秘藥,對身體並無損傷,只是會影響服藥者的性情。你、你卻大逆不道,敢、敢有弒母之念……」

    「弒母?兒臣沒想過。」蕭立忻冷笑地搖頭,「兒臣沒那個本事在皇家暗衛面前害母皇,也沒那個本事弒母。都是父君自己說的,也不是兒臣要動手。所以,談何『弒母』?」

    說罷,也不等君後再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蕭立忻覺得自己來找她父君,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父君空有君後頭銜,卻無實權。

    連後宮大門都不能出。

    她找父君有什麼用?

    至於說父君說的什麼梅家秘藥——哼!影響母皇性情有什麼用?母皇照樣會立蕭慕凰當太女!

    父君到底是男人……

    不過如此。

    膽小,成不了大事。

    蕭立忻輕蔑地想道。

    後宮裡。

    君後坐在寬大舒適的座椅之中,只覺得身體出奇地寒冷。

    忻兒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陛下……陛下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啊!

    她竟然會生出如此歹毒的念頭……

    君後怔怔地看著空蕩蕩的殿門口。

    兩行清淚,滾落臉頰。

    君後靠向椅背,閉上了眼睛。

    他努力地想回憶小時候的女兒,但漆黑一片的眼前浮現的,卻是年輕時的蕭慎。

    「抱歉,梅家主,我蕭慎想要的東西,自會親手去取。聯姻一事,恕難從命。」

    彼時,意氣風發的蕭慎,坐在廳堂內,巍然不動地拒絕他母親的聯姻提議。

    他聽說母親要把他嫁給一個打仗的武女,本是想去攪局的,誰知到了廳堂卻見那女子眉眼颯爽,英姿勃發,簡直好看得如同畫裡走出來的神一樣。

    他自認相貌佼佼,可卻頭一次在這樣的女子面前,心生忐忑。

    怕入不得這樣好的女子的眼……

    而她拒絕他母親的聯姻提議後,便遭到了他母親的抵制。

    故意派人守住江海的出入口,為難蕭家軍。

    甚至還截斷糧草。

    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終於有一天,他忍不住男扮女裝偷偷跑了出去,到蕭家軍紮營的地方求見了她。

    她得知他身份後,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我上次在梅家就表過態了,想不到堂堂梅家公子,卻男扮女裝跑到我蕭家軍營里來,自薦枕席。梅家人的家教呢?」她神色冷淡,視線甚至沒放在他身上。

    他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羞辱,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他也想過離開。

    可是,他的腳,根本挪不動。

    哪怕她冷冰冰的,說話也難聽,可他知道——梅家不應該與她為敵,他也不應該錯過這樣的良人。

    於是,他溫聲軟語,向她解釋了他母親如今在梅家的艱難處境,道明他母親為何要聯姻,又為何要逼迫於她。

    最後,他福身投誠:「蕭將軍,我可以對天發誓——你若娶我為正夫,我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事事聽你的話,凡事以蕭家為重,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他發完誓之後,看向營帳內端坐的她。

    她朝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做成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

    開心到想哭。

    「梅公子既然如此推心置腹投誠於我蕭慎,我若再不領情,便顯得不識抬舉了。」她站了起來,兩步便走到他身前,低眸看著他,「願梅公子,記住今日所發的誓。」

    「我、我會的……」他周邊全是她的氣息。

    很霸道,很盛氣凌人。

    但他出奇地並不感到畏懼。

    她是個好人。

    她不會傷害無辜的。

    「行,交易達成——我許你蕭夫郎之位,換你梅家軍軍權!往後,妻夫相敬如賓,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要明白,若你梅家人逾矩,我蕭慎必定反擊!」

    「我明白,我懂。」他重重點頭。

    之後……

    他如願以償地嫁給了她。

    新婚燕爾,多少也有柔情似水的美好。

    但他知道,她對他,無心。

    她真的只是在履行一個妻主,對正夫的職責。

    會保證他的吃穿用度,也會對他溫和說話,不似對部將一般冷冽威嚴。

    可,她沒有投入半點感情。

    而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漸漸地,她不再抵抗聯姻。

    用她自己的話說便是——娶一側夫,能免去死傷數萬,何樂而不為?

    於是她後院裡的男人,便多了起來。

    他偶爾也會妒忌,可想到當初逼她答應娶他之前發下的誓言,他又只能努力大度,和後院的側夫們稱兄道弟。

    維持後院的和睦,讓她對他多投來幾分讚許的目光。

    再後來……他有了孕。

    她卻時常不在家。

    不過,她作為妻主,確實無可挑剔。

    每次她回家,都會洗清一身血污,問他幾句身子可好,也會摸摸他的肚子,問女兒這陣子乖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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