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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6:25:55 作者: 從羨
晏楚和張口想說什麼,卻覺得喉間乾澀無比,他問她:「你在那個房間裡,被關了多久?」
沈歲知想了想,稀鬆平常得像是說自己去哪裡玩似的,「我自己不知道,不過聽警/察說是七天。」
整整七天。
綁匪第一天就給了沈家消息,沈歲知卻獨自在那種地方熬了七天。
晏楚和只覺得澀然。
他憤怒、疼惜、難過、後悔,太多種情緒交錯,他最先感受到的卻是彷徨。他的原生家庭與成長環境,註定了他的三觀與涵養,他不曾見過世界的背面,即使知曉這樣的存在,卻也沒親自觸碰過。
——他是始終走在陽光下的人。
可是在某天,他意外的撿到了一顆星星,灰色的,並不閃亮,有瑕疵。
但就是無比特別。
沈歲知把右臂袖子挽起,露出那截白皙小臂,上面的紋身張揚放肆,卻並不讓人覺得反感。
「喏。」她把手臂抻平,傾身湊到晏楚和眼前,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胳膊上除了刀疤,還有別的痕跡在。」
將那串星月菩提向下拽了拽,她手掌往後折了折,讓手腕處的皮膚更加醒目,白得近乎可以用脆弱易碎來形容,晏楚和下意識托住她腕子。
距離被拉近,他垂下眼帘,看到那白皙柔嫩的肌膚上有一道橫向的疤痕,顏色較深,邊緣並不整齊,不難看出當時傷口的嚴重程度。
這道痕跡被沈歲知用紋身蓋住些許,不特意看很難發現,先前他根本沒有仔細關注過,此刻被沈歲知坦白,他才知道這道疤的存在和來歷。
「這就是我當時弄出來的,那手銬還鏽了,也不知道我那時候怎麼這麼死心眼。」沈歲知說完,自己也笑了笑,仿佛毫不在乎這段痛苦過往。
「這疤估計消不掉了,我也沒打算做手術修復。」她隨口問他,「是不是很醜啊?」
晏楚和沒有回答。
沈歲知本來也不是正經問的,沒指望他回應自己,正在她打算收手之際,晏楚和稍稍加重搭在她手腕上的力道,無聲制止她的行為。
在她抬頭看向他之前,她便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沉平靜的聲音。
「我吻過。」他說。
沈歲知眸光微動,隨著話音落下,她只覺得此時被晏楚和觸碰到的地方都是灼熱滾燙的。
弄得她有些心慌。
沈歲知沒作聲,默默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順帶著揉了揉臉,想暗中試探自己有沒有臉紅,幸好摸不出異樣熱度,不然還怪尷尬的。
「噢,反正我也沒打算去消掉它。」她低頭想把袖子放下去,但被手鍊勾住,她只得摘下來重新戴好。
晏楚和的注意力放在自己先前送出的禮物上,「你一直都戴著?」
沈歲知心想這男的怎麼成天說讓自己尷尬的話,胡亂把袖子放下來,蓋住那串菩提,漫不經心道:「寺廟裡求來的東西有靈性,肯定得隨身佩戴啊。」
晏楚和知曉她顧左右而言他,也沒揭穿,只輕笑了聲,讓她在房間裡好好休息,隨後便出去處理公事。
沈歲知脫下外套蹬掉鞋,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她倒是不怎麼認床,現在窩在柔軟布料上,那陣疲憊瞬間就一股腦兒的湧上來。
本以為能安心睡個好覺,但這畢竟是晏楚和的私人起居室,難免有他的氣息存在,沈歲知現在仿佛整個人被包圍住,閉上眼只有心猿意馬。
她沒去展開被子蓋上,就干躺在床上,過了許久,仍舊覺得睡不舒坦。
就在她打算玩會兒手機的時候,耳畔傳來房門被打開的聲響,她登時老老實實閉上雙眼,放緩呼吸,側躺著裝睡。
她聽到腳步聲逐漸接近,最後停在床邊,沈歲知摸不清楚晏楚和的意圖,他在屋內待了片刻,隨後便傳來衣物褪下的窸窣聲響。
沈歲知腦中倏地出現四個大字——
白日宣/淫。
她差點兒被嚇得從床上蹦起來,正要睜開眼睛,就感覺到有件衣服落在自己身上,清淡冷冽的松香瞬間將自己包圍。
沈歲知眼皮微顫,發現這是晏楚和的西裝外套。
將衣服蓋在她身上後,晏楚和便轉身離開,直到聽見房門關閉的聲音,沈歲知才將雙眼睜開。
她腦袋放空的發了會兒呆,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徑直將腦袋往下埋,鬼使神差地嗅了嗅那件外套。
很熟悉的氣息,一如既往的讓她安心,像是被人抱在懷裡似的。
沈歲知這麼想著,臉頰無意識輕蹭兩下西裝布料,覺得那陣困意似乎再度湧上前來。
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行為不大好,做賊心虛地將姿勢擺正,生怕房間哪裡有針孔攝像頭什麼的,要是被看見實在說不清楚。
隨後她乖乖闔上眼,指尖攥著晏楚和的外套邊角,窩在床上緩緩陷入睡眠。
作者有話要說:春節愉快,少出門多喝水。
第46章
從柏林回來後的幾天,沈歲知先是將沈家股權收入囊中,股東會議那天把南婉氣得半死,據說她回去後氣急敗壞地同沈擎追究,又被他簡單打發走。
南婉是否對沈氏虎視眈眈,這並不在沈歲知的關心範圍內,她有自己的生活要過,雖說網上輿論已經控制住,但她跟晏楚和的事情仍舊是大眾的飯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