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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頁

2023-09-13 06:25:55 作者: 從羨
    第45章

    「我是真實的,你知道這點就好。」

    隨著晏楚和話音落下,沈歲知的思緒也跟著短了路。

    她對於晏楚和這種一本正經說不正經的話的時候,向來沒有任何抵抗力,瞬間忘了自己剛才想要說什麼,滿腦子都是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這人怎麼回事,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就語不驚死人不休。

    這回輪到沈歲知啞口無言了,她連跟人對視都覺得不自在,生怕自己的窘迫被發現,乾脆站起身來,胡亂往旁邊走了幾步,試圖裝聽不懂。

    晏楚和見她難得吃癟,心下覺得好笑,卻也沒有繼續難為她,側首同她說:「在你左手邊有扇門,密碼是0720,你可以進去休息。」

    沈歲知終於被告知起居室在何處,當即按他說的走過去,果真有扇密碼門,她默念那串數字,邊依言輸入密碼,邊出聲問道:「0720,你生日是七月二十的?」

    這個聯想很簡單。晏楚和嗯了聲,這才想起自己還不曾過問沈歲知的生日,於是將問題拋回去:「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沈歲知聞言怔住,答案遲疑幾秒才從她口中蹦出來,「三月十六。」

    ——她沒有告訴晏楚和,其實打從六歲以後,她再也沒有為自己慶生過。

    其實周圍的人多少都知道生日對於她來說是個禁忌,所以她已經許久不曾被問過這個日期。不知為什麼,這個問題從晏楚和口中出來,她就覺得心底的刺好像也沒有那麼銳利。

    將日期告訴晏楚和以後,沈歲知沒有說其他多餘的話,指尖點擊鍵盤上的「確認」,就聽到咔噠聲響,是密碼鎖解開了。

    ——三月十六,還有兩個多月。

    晏楚和將這個日期記住,沒再說什麼,讓沈歲知好好休息。

    沈歲知解開密碼鎖,按下門把手徑直推門而入,卻沒想到起居室內昏暗無比,與外面敞亮完全是兩個世界,雙眼由於沒能完全適應光線,她除了濃重的黑暗什麼都看不清。

    乍一看,就像是看不到邊界的深淵。

    她呼吸一滯,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腳步有些踉蹌。

    她自認自己沒有發出其他任何聲響,但晏楚和不知怎的就迅速發現這邊異樣,急促腳步聲響起,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來到身邊。

    「怎麼回事?」晏楚和蹙眉問,「身體不舒服嗎?」

    沈歲知這會重新站在光亮中,緊繃的神經緩過來不少,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問題:「沒事,就是房間太黑,嚇我一跳。」

    晏楚和聞言走到起居室門口,在牆邊按下什麼,房間內的摺疊窗簾便自動傾斜角度,讓陽光湧進室內,這才讓沈歲知感官上舒服許多。

    「原來是摺疊窗簾,我說怎麼黑黢黢的。」沈歲知瞭然地走進屋中,扭頭對他笑了下,「謝謝啊晏老闆。」

    晏楚和想起之前在薩克森州酒店的那次電梯事故,在黑暗封閉的環境內,她的恐慌程度遠高於常人,再結合這次意外,他愈發確定沈歲知的怕黑是有原因的。

    思忖片刻,他還是決定開口:「你之前說過,你有幽閉恐懼症。」

    沈歲知點頭,拍了拍柔軟的床鋪,在床邊坐下,望著他道:「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但還是坦誠回答了。

    晏楚和得到肯定回答後,他開口,語氣中難得含著些許猶疑的意味:「能告訴我原因嗎?」

    沈歲知沒作聲,只有指尖稍稍動了下。

    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不禁感覺有點驚訝,關於當年的事情,她除了蘇桃瑜外沒有再同別人說過,倒也不是怕,只是下意識去忽略那場事故。

    「你想知道啊?」她笑,抬手招了招,「離太遠了,過來我就告訴你。」

    晏楚和反手將門闔上,朝這邊邁出幾步,維持著彼此之間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需要沈歲知抬頭仰視,也不會過於親昵。

    沈歲知對他這種紳士行為習以為常,斟酌片刻,她才語調平緩地說出幾個字:「我小時候,被綁架過。」

    晏楚和眉間微攏,眸底色澤濃重幾分,他沒有說話。

    「綁架我的人是沈擎對頭公司的老總,破產後走投無路,帶著幾個親信把我綁走,以此勒索沈擎,給足夠他們生存的錢。」她神色平靜,像在講述他人的故事,「我那時很小,他們把我藏在大號行李箱裡,拖到廢棄工廠,把我鎖在一個幾平方米沒有窗戶的小黑屋裡,然後用手銬把我的右手和鐵欄拷住,防止我逃跑。」

    「當時他們給沈家打電話,那人讓我對電話喊救命,我不肯,他就把我扔地上踹。不過我最後也沒喊,只對著他罵了聲,估計電話那頭也聽清了。我被關在小黑屋也不知道多久,每天一頓飯保證餓不死,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怎麼活下來的。」

    說到這裡,沈歲知沒忍住笑了聲,「我剛開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還試著掙脫手銬,結果最後弄得都是血也沒掙開,就沒完沒了的數過了多少秒。」

    「沈擎帶著警/察找到我時,我還發著燒,好像就剩一口氣兒了,結果送去醫院給救回來了。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那時自己怎麼活下來的,明明求生欲望也沒那麼強,可能老天想留我這條命。」

    說完,她無甚所謂地聳聳肩,全然沒有沉痛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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