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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06:23:34 作者: 毛球球
「你熬薑湯了嗎?」他問,「鬆開我,讓我喝一點吧,我還想睡一會兒。」
顧淮沉沉的眼睛裡,瞬間又有了光彩,樂呵呵地把碗和小勺子都遞到了他手裡:「廚房裡還熬了魚湯和你喜歡的蔬菜湯。」
「你澆花呢。」林思渡低頭。
顧淮:「……」
薑湯林思渡嘗了一口,就知道是顧淮的手筆,糖放得極少,辣得他小聲地嗆咳著,幾乎要咳出眼淚。
「我……」林思渡不太習慣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所以他皺了皺眉,說,「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不用……別人特地來告訴我。」
「你知道?」顧淮的手搭在他的頸動脈上,壓過去,又碾回來,樂道,「我是什麼樣的?」
林思渡清透的眼睛看著顧淮:「你說的,你跟我,是一類人。」
他無數次在心裡反駁過顧淮說過的那些話,但最後又無可避免地被說服。
紀楓說的那些,他早就考慮過了,也權衡過了。
他完完整整地接受了顧淮這個人,各種意義上的。
紀楓的信息,馬後炮,沒有意義。
他不至於要靠別人的提醒來判斷。
「品牌線失誤,是他自己蠢。論文是他自己不上心。」林思渡說,「我知道你是……混蛋,早就知道了,不需要誰再來提醒了。」
「這麼冷酷的嗎,林思兔?」顧淮樂呵呵地問。
「顧淮。」林思渡手裡的銀色小勺子落在了白瓷碗裡,發出清脆的叮噹一聲,「我不是沒有心……」
顧淮:「……」
林思渡什麼都明白,知道他他的顧慮和擔憂,也明白他的患得患失。
「你也不用對我……那么小心。」林思渡還在發燒,聲音比平時還輕,說的這幾句話似乎掏空了他今日的語言庫存,剩下的幾個字就變得斷斷續續起來,像個沒了電的精緻機器人——
「顧淮哥……林思渡的男朋友。」
顧淮或許沒說錯,他太封閉自己了,以至於接觸外界時,分不清喜歡和別的情感。
但有件事情,他是可以確定的。
他喜歡上顧淮了。
有些話,他不愛說出來,情緒到了嘴邊,也不知道該怎麼組織成詞句。
他冷冷清清地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知道要把心意拼拼湊湊,粘成一張完整的畫面,才能捧給人看。
「你叫我什麼了?」顧淮欣喜地問。
明明昨天晚上,他花樣百出地逼問,都沒從林思渡的嘴巴里翹出那麼幾個帶有曖昧含義的稱呼。
林思渡像是電量耗盡了一般,把被子拉到了胸口的位置,自行關機了。
「說說話。」顧淮戳了戳他的臉頰,軟的,好像伸手掐一下就能留下白痕。
「沒電了,累了。」林思渡說,「跟我說話請投幣。」
顧淮:「……」
行,都知道跟他開玩笑了。
看來那幾條消息,確實半點都沒影響到林思渡的心情。
「林思渡。」顧淮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在他耳邊說,「我昨晚,沒少給你充電吧。」
林思渡飛快地瞪了他一眼,視線斜斜地落去了地板上,抬不起來了:「顧淮,閉嘴。」
緊閉著的嘴巴被撬開,顧淮把一顆薄荷味的糖推進了他嘴裡,壓著他柔軟的唇舌,淺淺地按了按。
「投幣續費了。」顧淮說,「再多跟我說幾句話唄。」
第66章 你幼不幼稚
因為著涼,林思渡在顧淮的房間裡休息了一整天,他暈乎乎的,不願意再開口,顧淮則是搬了把凳子在床頭,說這說那,自顧自地把「顧淮的成分」和「顧淮的形成條件」交代了個底朝天。
「他倆那叫聯姻,你懂吧,沒多少感情的。」顧淮本意是逗人開心,把他家家醜改編成了一場鬧劇,掰碎了講給林思渡聽,「我就是那個逢場作戲的遺留物,除了我媽偶爾念幾句,沒人在意。」
林思渡靜靜地聽,偶爾短暫地點頭,表示自己很困但是沒有睡著。
他倆在這方面還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一個成天野在外面無人管束,一個被管控在溫房裡事事都循著規矩。
這都能遇上,然後顧淮還能看上他,也算是神奇。
林思渡喜靜,但也不習慣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傍晚的時候,他的體溫退了一點,頭不那麼暈了,他就穿好睡衣下床,回自己的房間裡看小動物。
粉底色白花的小蛇比剛回來時膽子大了一些,一圈一圈地繞著保溫箱的底部盤,像是一圈圈粉色的漣漪。
林思渡伸手去摸它腦袋,指尖被咬了一小口。
漂亮的小動物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乖乖地盤成了一個圓,串在了他的手腕上,裝死不動了。
林思渡:「……」
無毒的家養蛇咬就咬了,他不在乎。
只是跟著進來的顧淮剛好看到了這一幕,抓著他的手指,緊張地反覆查看,確認沒有流血後才放開。
「偏心啊。」顧淮說,「我昨天咬兩口還被你打了。」
「我沒打你。」林思渡說。
「打了。」顧淮側著頭,把領口一下子扯開,露出結實的胸膛,和上面兩道抓痕,「你不認了?」
林思渡面無表情地甩了下手腕,粉色小蛇尾巴繞在他的手腕上立了起來,衝著顧淮嘶了幾聲,顧淮低罵了一句,跳到了三步之外。